第3章

夕阳西下,阿爷推着婴儿车往回走,车里放着今天捡来的废品,还有给念念买的苹果。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格外亮,就像念念的眼睛,也像他心里的希望。

拾荒人阿爷的月亮(后续)

念念上幼儿园的第一个月,阿爷每天都提前半小时推着婴儿车在园门口等。起初别的家长见他满身补丁,会悄悄把孩子往身边拉,可没过多久,大家就常看见阿爷在放学时帮老师搬小椅子,或是蹲在花坛边捡其他孩子掉落的玩具,渐渐也愿意跟他搭话。有次下雨天,阿爷把自己捡来的旧雨衣叠成小披风,裹着没带伞的小朋友送回家,那孩子的妈妈后来特意给念念带了袋草莓,说:“大爷,您心善,孩子跟着您不会差。”

阿爷把草莓全留给念念,可小姑娘却非要分出一半,塞到阿爷手里:“阿爷吃,老师说分享才甜。”阿爷咬着草莓,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忽然想起藏在布衫夹层里的两千块钱——那笔匿名捐款他一直没动,总想着等念念上小学用,可看着孙女亮晶晶的眼睛,他又觉得,这份甜,比钱更金贵。

入冬后,城中村的棚屋漏风,阿爷夜里总把念念往怀里裹紧些。有天早上,他发现念念咳嗽得厉害,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他揣着仅有的积蓄往社区医院跑,排队时却听见护士说“今天儿科医生请假,得去大医院”。阿爷急得直跺脚,这时身后有人拍他肩膀,是之前送婴儿用品的西装男人。

“大爷,孩子怎么了?”男人看到念念通红的小脸,皱起眉,“我送你们去大医院吧,我车就在外面。”

路上阿爷才知道,男人姓陈,是附近公司的老板,之前搬家时把孩子的旧东西丢了,后来听说阿爷用那些东西照顾孙女,心里一直惦记着。到了医院,陈先生帮着挂号、取药,还垫付了医药费。阿爷要写欠条,陈先生却摆手:“您别跟我客气,上次您帮我把丢在垃圾桶旁的文件袋捡回来,里面有重要合同,我还没谢您呢。”

阿爷这才想起,上个月他在垃圾分类点捡过个牛皮纸袋,怕里面有有用的东西,特意交给了社区王主任,没想到竟帮了陈先生。原来善意从来不是单向的,就像他擦过的垃圾桶,捡过的垃圾,不知不觉间,都成了照亮自己的光。

念念病好后,陈先生又托人给棚屋装了台旧空调,还送了两床厚棉被。阿爷过意不去,每天清晨都去陈先生公司楼下的垃圾桶旁打扫,把可回收的废品整理得整整齐齐,方便保洁员清运。陈先生知道后,索性让阿爷负责公司的废品回收,每个月给些补贴,比拾荒挣得多,还轻松些。

开春时,王主任带来个好消息:街道要给困难家庭分配廉租房,阿爷符合条件,很快就能搬去有窗户、有暖气的房子。阿爷攥着申请表,手都在抖,他拉着念念去感谢王主任,小姑娘却从口袋里掏出个纸折的月亮,递到王主任面前:“阿姨,这是我折的月亮,阿爷说月亮会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