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猖狂，仿佛已经看到了我绝望崩溃的表情。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笑了。
「谁说，我要用柳月的命来换？」
我松开祖母的手，转身走到房间的角落，那里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支干枯的莲蓬。
这是祖母最爱的摆设。
我当着他们的面，伸出手，将整个瓷瓶举了起来，然后，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哐当！」
瓷瓶碎裂，一地狼藉。
但从破碎的瓷片和干枯的莲蓬中，滚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尊巴掌大小，用黑沉沉的木头雕刻而成的人偶，眉眼间，与柳月有七分相似。
人偶的心口处，插着一根泛着幽幽绿光的长针。
「换命之术，确实需要一个载体。」我捡起那尊人偶，声音冰冷，「但你真以为，我会蠢到让你用活人做局吗？」
「这东西，才是柳月真正的‘命’。」
张大师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取而代de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替身偶’的存在！」他声音发颤，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情。
「我不仅知道，」我捏着那根绿色的长针，指尖微微用力，「我还知道，这根‘锁魂针’一旦拔出，作为替身的柳月，会立刻尝到被阴气反噬的滋味。所有她从祖母身上偷走的东西，都会加倍奉还。」
庄瑞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他看着我手里的木偶，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住手！」张大师突然厉喝一声，眼神凶狠，「你敢动它，我保证你祖母立刻暴毙！」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黑幡，上面用鲜血画着诡异的符文，一股浓郁的血腥和怨气扑面而来。
「这是‘催命幡’，你祖母的一魂一魄被我锁在里面。我念头一动，就能让她魂飞魄散！」
他以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我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是吗？」
我不再犹豫，指尖用力，猛地将那根绿色的长针从木偶心口处，拔了出来！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却不是从张大师口中发出，也不是从祖母的房间里。
那声音，是从庭院之外，遥遥传来，尖锐刺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是柳月的声音。
张大师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
我将那根长针在指尖转了转，对着他露出一个森然的微笑。
「忘了告诉你，这‘替身偶’，我昨晚就动过手脚了。」
「现在，你猜猜，你那面破幡里锁着的，究竟是谁的魂魄？」
4.
张大师脸上的表情，从惊骇到呆滞，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颤抖着手，几乎握不住那面催命幡，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把魂……换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把玩着那根细长的锁魂针，「你用阴沉木换我祖母的命数，我就用替身偶换你宝贝徒弟的魂魄，很公平。」
昨晚在祠堂，我斩断簪子联系的同时，就以血为引，找到了藏在祖母房间里的替身偶。
然后，我将计就计，用师门秘法，悄无声息地将锁在柳月命格上的魂魄，与幡里属于祖母的那一缕，调换了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