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天我醒来，已经是中午。打开手机，一堆未读消息，大部分都来自许念。最后一条是：“顾老师，既然您无暇顾及这些‘杂事’，那为了不打扰您，我就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
紧接着，就是我被踢出群的通知。
王涛还在旁边愤愤不平：“哲哥，这小姑娘也太狂了！你可是星尘项目的创始人！她算老几啊？我去跟老张说，必须开了她！”
“算了。”我拦住他，“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再说，PPT这种事，让她折腾去吧，也省得我们烦心。”
我确实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一个实习生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的注意力，还在那个并发冲突的BUG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许念在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看到我，眼神里总带着一丝轻蔑和……怜悯？就好像在看一个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老油条。
她带领的那个“冲刺组”搞得热火朝天，每天开会到深夜，打印机哗啦啦地响。我们技术部这边，依旧是短袖拖鞋，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偶尔在茶水间碰到，她会礼貌性地喊我一声“顾老师”。那声调平得像一条直线，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我能感觉到，她那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下，包裹着一颗怎样骄傲又野心勃勃的心。
她一定觉得，我这种技术骨干，不过是公司里一颗随时可以替换的螺丝钉。而她，未来是要成为指点江山的大人物的。
我懒得解释。
毕竟，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实习生转正终面了。
而我，是今年的主面试官之一。
2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
周五下午，实习生转正终面。
我走进3号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人事部的HR总监刘姐，另一个是我的直属上司，技术部经理老张。
“顾哲来了，坐。”刘姐朝我笑了笑。
我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随手翻开了桌上的第一份简历。
简历照片上，一张清秀又略带锋芒的脸。
许念。
教育背景那一栏金光闪闪，名校硕士，奖学金拿到手软。实习经历也堪称完美，在好几家大厂都待过。
而在我们公司的项目经历里，她浓墨重彩地写了一笔：
【星尘计划：担任项目汇报总负责人，独立带领5人小组，负责整体规划、内容统筹与最终呈现，获得高层一致好评。】
“项目汇报总负责人”，嗯，她倒是真敢写。
我拿起笔，在她这个头衔上，轻轻画了个圈。
老张凑过来看了一眼，低声问我：“就是这丫头？”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下一个，许念。”刘姐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
许念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专业，干练，充满了自信。
她先是朝刘姐和老张鞠了一躬，然后才把目光转向我。
当她看清我的脸时，那份精心准备的自信，瞬间凝固了。
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是震惊，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慌乱。她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