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继兄送往国外那晚,我拽着他衣袖哀求:“哥哥,我会乖。”
他冷眼掰开我的手指:“别叫我哥哥,你不配。”
三年后,我的画展轰动巴黎,记者追问那段豪门秘辛。
镜头前我微笑得体:“沈先生?只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的儿子,我们并无太多交集。”
当晚他砸了所有报道,癌细胞随着怒火在肝区炸开。
医生说他最多活三个月,他却执意飞来巴黎找我。
见到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时,他嘶哑问:“谁的?”
我抚摸着肚子嫣然一笑:“当然是我丈夫的。”
毕竟他亲手安排的结婚对象,不就是用来毁掉我一生的吗?
1.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几乎要撕裂耳膜,沈微攥着那张单程机票,指尖冻得发僵。
VIP候机室里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声,撞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碎成粉末。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只有跑道指示灯蜿蜒向未知的远方。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来不及换下的真丝睡裙,外面胡乱罩了件继兄沈聿青的西装外套,宽大的尺寸更衬得她形单影只,瑟瑟发抖。
像个被临时打包丢弃的行李。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每一下都精准地踩在她心跳的间隙。
她猛地回头,眼底最后一点微光挣扎着亮起。
沈聿青停在她面前,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沈家继承人。
他甚至没多看窗外那架即将带走她的飞机,只是垂眸,视线落在她攥着他袖口的手指上。
那目光冰冷的像一把刀,没有任何温度。
“哥哥…”
声音出口才发觉抖得厉害,带着泣音,她努力地想咽下那份狼狈,“我会乖,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别送我走,好不好?”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耗光了她全部的气力。
沈聿青一根一根地掰开她冰冷的手指,动作冷静得像在处理什么黏上来的脏东西。
他的指尖比她更冷,触感如同寒铁。
“沈微,”他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却字字如刀,“提醒你两点。”
“第一,别叫我哥哥。”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终于对上她盈满水汽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你不配。”
你不配。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瞬间抽干了她周遭所有的空气,心脏的位置传来尖锐的剧痛。
她不配,她只是他的继妹而已,却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候机室的门无声滑开,两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垂首立在一旁,等候指示。
沈聿青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然后,他转身,西装革履的背影决绝而冷漠,一步步远离她的世界。
“哥…”另一个音节卡在喉咙里,被巨大的绝望碾碎。
她被工作人员“请”上了飞机。
舱门关闭,将那个没有他的世界彻底隔绝在外。
飞机冲入云层,剧烈的失重感攫住她。
沈微靠在冰冷的舷窗上,眼泪终于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那件残留着他冷冽雪松气息的西装外套。
那气息曾经让她安心,此刻却只让她窒息。
原来她小心翼翼珍藏了这么多年的依赖和仰望,在他眼里,从来只是一场不自量力的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