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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晚刚从昏迷中醒来,便一把推开床边的萧衍琛,掀翻了床头的药碗。
“萧衍琛!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再待在这破皇宫里!”
萧衍琛眉头微微蹙起,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抚:
“阿晚,你刚醒,身子还弱,有什么事等你好利索了再说好不好?”
“不好!” 南风晚偏要拧着来,目光扫过殿门口的林沐瑶,突然哭了起来,
“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拿着簪子伤我,我怎么会差点死掉?”
萧衍琛的目光转向林沐瑶,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沐瑶,你来给阿晚道个歉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林沐瑶站在原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
“是她自己扑上来撞向簪子,如今却要我道歉?萧衍琛,你的是非观被你对她的偏爱给磨没了吧?”
“沐瑶!” 萧衍琛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阿晚是前朝皇室遗脉,如今天下初定,我们必须善待她。你就算恨她,也不能因为私怨就伤了她,更不能让她死!”
“萧衍琛,你取了我整整两碗心头血还不够,还要我向我的仇人下跪道歉吗?”
林沐瑶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直直盯着萧衍琛。
萧衍琛揉了揉眉心,压下怒气:
“沐瑶,朕和你一样恨她,但朕要以大局为重。”
林沐瑶忽然笑了,笑地萧衍琛心慌。
“你恨她,就是把她娇养在凤栾殿,日日与她厮混?”
萧衍琛被她问得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南风晚突然从枕下摸出一把早已藏好的短剑,趁着众人不备,猛地朝着林沐瑶刺去。
“沐瑶!” 萧衍琛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挡在林沐瑶身前,却还是慢了一步。
短剑狠狠扎进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来,林沐瑶踉跄着后退两步。
眼前开始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萧衍琛惊怒交加的呼喊:“沐瑶!”
萧衍琛冲上前,一把将摇摇欲坠的林沐瑶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连手都在发抖:“沐瑶!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太医!快传太医!”
林沐瑶靠在萧衍琛怀里,意识渐渐模糊,“萧衍琛......杀了她......”
萧衍琛紧紧抱着她,眼眶通红,重重地点头:
“好!沐瑶,你放心,朕一定杀了她,定对她处以极刑,为你报仇!”
是夜,林沐瑶被心口的钝痛惊醒。
帐幔外透进微弱的天光,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的被褥冰凉,床边空荡荡的,萧衍琛不在。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心口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呢?” 林沐瑶哑着嗓子问,殿门应声推开,小宫人端着药碗进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回、回姑娘,陛下......有事外出了。”
她掀开被子,不顾宫人 “姑娘伤口未愈” 的阻拦,踉跄着往外走。
心口的疼还在蔓延,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一步步朝着凤栾殿的方向挪去。
林沐瑶走到凤栾殿外,远远就看见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软榻上,萧衍琛正抱着南风晚,两人睡得安稳。
南风晚蜷缩在他怀里,侧脸贴在他的衣襟上,显然睡得极为安宁。
萧衍琛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极轻地拍着,像是在哄孩童入睡。
“阿晚......”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未醒的慵懒,呢喃着南风晚的名字,
“你要怎样才肯乖乖待在朕身边?”
林沐瑶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心口的伤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三年前的仇怨或许随着时间淡化了,可昨日那把剑,依旧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萧衍琛竟然能在口口声声爱她的同时,转头就抱着凶手入睡,连做戏都不肯。
她忽然觉得无比可笑,若是能重来一次,她绝不会用功德换一次重见萧衍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