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货。
这两个字彻底引爆了我压抑的所有情绪。
我冲回房间，从抽屉里翻出那张被我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购物小票，狠狠摔在她面前。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小票上清晰的数字和钢印，让她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
她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恼羞成怒。
“不就是个破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尖叫着，抓起自己的外套，用力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鸣。
我看着茶几上那道丑陋的划痕，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票，手抖得不成样子。
冷静。
我对自己说。
不能就这么算了。
02
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屏幕上跳动着“姨妈”两个字。
我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王淑芬尖利的声音就刺了过来。
“林晓月！你是不是疯了！为个破包跟你姐吵架？”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控诉。
“她是你姐！你做妹妹的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她还小，不懂事，你都二十六了，还跟个孩子计较？”
“一个包而已，你至于吗？闹得这么难看，以后亲戚还怎么做？”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盆脏水，兜头盖脸地泼向我。
这些年来，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遍。
因为我比她大两岁，我就必须无条件地忍让。
因为她“不懂事”，所以她犯的任何错都应该被原谅。
“姨妈，”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弄坏了我的包，价值两万四。”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几秒钟后，王淑芬的声调变了，从理直气壮变成了委曲求全。
“晓月啊，你看，雨馨她也不是故意的。”
“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你工资那么高，又不差这点钱，就当可怜可怜你妹妹。”
我几乎要气笑了。
偷窃，损坏，毫无悔意，现在还要我可怜她？
“赔偿，或者我报警。”我冷冷地吐出六个字。
王淑"芬彻底撕下了伪装，开始哭天抢地。
“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狠啊！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
“你表姐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压力多大啊！”
“她爸身体又不好，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容易吗？”
她熟练地扮演着一个被生活压垮的受害者，企图用亲情和苦难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我沉默地听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年，她就是用这套说辞，从我这里榨取了无数好处。
见我油盐不进，她终于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林晓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报警，我就去告诉你爸妈！”
“让他们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我看到时候谁丢人！”
威胁。
永远都是这一招。
我没有再给她继续表演的机会。
“嘟”的一声，我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将我整个人吞噬。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愤怒过后，是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这个所谓的家，这个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而我，就是那只被要求不断奉献，却从未被善待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