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林薇却觉得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所以，这就是贵公司耗时两个月交出的设计方案？”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沈总，我们认为这个方案充分考虑了光影与空间的互动，既保留了传统元素，又融入了现代极简美学。”
沈聿深，沈氏集团新任掌门人，年仅三十却已在国内地产界掀起巨浪。此刻他正微微后仰，靠在定制办公椅上，目光锐利如刀。
“互动？美学？”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林设计师，你确定这不是三年前‘水云居’项目的翻版？连主庭院的水景设计都几乎一模一样。”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怎么会知道“水云居”？那是她研究生时期的作品，从未正式发表过，只在学校的内部展览中展出过。
“沈总，我...”
“更重要的是，”沈聿深打断她，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们送来的样品墙材质地与提案中的完全不符，这种低级错误不该出现在与沈氏合作的项目中。”
会议室一片寂静，林薇能感觉到同事们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更多的是焦虑。这个项目对公司太重要了，若是搞砸了，不仅巨额佣金打水漂，公司在业内的声誉也会受损。
“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林薇垂下眼帘，“我会立即重新审核所有材料规格，并在48小时内提交修正方案。”
沈聿深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太过直接，让林薇感到莫名的不安。他似乎在审视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散会。”最终他简短地说，起身离开会议室，留下林薇团队面面相觑。
“薇薇，怎么回事？”项目经理张姐急切地问，“那个‘水云居’是什么？”
林薇摇头，眉头紧锁：“是我学生时代的一个设计，从来没对外公开过，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先别管这个了，赶紧解决材料问题吧。老天，沈聿深果然名不虚传，那眼神都能杀人了。”
回到公司，林薇立刻投入工作。重新核对材料清单时，她发现确实搞错了一个编号，将一种新型复合材料与另一种相似但便宜许多的材料混淆了。这种错误本不该发生，但最近她确实有些心神不宁。
已是深夜十一点，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林薇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手机突然响起。
陌生号码。
“你好，林设计师。”电话那头的嗓音低沉而熟悉，“我是沈聿深。”
林薇瞬间清醒：“沈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明晚八点，云顶餐厅。”语气不容拒绝，“有关于项目的事需要详谈。”
还没等林薇回应，电话已经挂断。
她握着手机，愣在原地。项目事宜通常由项目经理对接，何须总裁亲自约谈？而且还是晚上八点，在那种高档餐厅？
尽管满腹疑惑，第二天晚上，林薇还是准时出现在了云顶餐厅。这是全城最高档的餐厅之一，位于摩天大楼顶层，360度全景玻璃墙俯瞰着璀璨城市夜景。
服务生领她到一个靠窗的私密位置，沈聿深已经等在那里。他今天没穿正装，而是一件深灰色羊绒衫，衬得他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儒雅。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在昏暗灯光下如夜色中的猎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