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搜刮行动在沉默和压抑中进行,结果令人绝望。几瓶散落的矿泉水(其中两瓶已有裂痕),一小包被海水浸透、糊成一团的饼干,一个磕瘪了的金属饭盒,还有小悠死活从水里捞出来的那个亮闪闪的、logo巨大的奢侈品手袋。
“这里面有我的限量版口红和气垫!还有防晒!丢了我会抑郁的!这是重要物资!”小悠紧紧抱着湿漉漉的手袋,仿佛那是她在绝境中与文明世界最后的纽带,是维持她“小悠”人设的最后防线。
苏曼冷眼瞥过,语气如同在董事会上评估一份糟糕的财报,冷静得近乎残酷:“建议重新客观评估所有物资的实际生存价值。口红和防晒无法提供维持生命的卡路里和水分,在当前环境下属于无效负资产。”
“但它能提供情绪价值!美女的事你少管!没了颜值我怎么面对镜头?怎么保持形象?”小悠不服气地回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花掉的脸,声音却带着一丝心虚的哭腔。
林薇没理会她俩幼稚的争执,将饼干和水平均分成四份,动作精准得像是在调配精密试剂,确保绝对公平:“严格配给。现在分配任务。周衍,你体力似乎还行,跟我去丛林边缘找合适的营地位置,探查是否有淡水水源。注意观察植被,避开危险动物痕迹。苏曼,小悠,你们沿沙滩向左搜索,注意观察是否有椰子树或者溪流入口。保持彼此在视线内,有任何发现不要擅自行动,回来报告。安全第一。”
苏曼没说话,只是干脆地脱掉损坏的高跟鞋,赤脚踩在滚烫的沙滩上,眉头都没皱一下,率先走向指定方向,每一步都稳定而清晰。小悠嘟囔着“脚疼”、“晒黑了”、“沙子硌脚”,但也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手里还不忘像握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的自拍杆。
3、
我和林薇走向相反的丛林边缘。热带丛林植被茂密得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味和浓郁的花香。林薇用求生刀砍下坚韧的树枝和宽大的芭蕉叶,动作麻利得惊人,削砍劈斩,效率极高,开始搭建一个极其简陋却能遮风挡雨的A字形窝棚骨架。
“你……军校出来的?”我一边帮忙固定横梁,收集藤蔓,一边忍不住问,她的身手和那股子冷静劲远超普通空乘人员。
“空军地勤,待过几年。”她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像一堵墙,干脆利落地堵回了所有后续问题。话题终结者。
另一边,苏曼和小悠的搜索似乎有了发现。几棵矮壮的椰子树!但新的问题来了:怎么上去?
小悠自告奋勇尝试爬树,结果手脚并用,笨拙地滑下来三次,累得气喘吁吁,沙滩上留下杂乱的划痕,只蹭下一堆树皮。苏曼仰头观察片刻,然后冷静地指挥,语气不容置疑:“你,蹲下,我踩你肩膀上去。”
“凭什么我当垫脚石?!我也是女生!”小悠炸毛,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根据体重、身高、核心力量系数和当前成功概率测算,这是效率最优方案。或者你更愿意尝试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五的徒手攀登,并将可能导致的摔伤风险纳入集体生存成本的考量?”苏曼的语气像是在进行一场冰冷的商业谈判,每一个字都砸在成本和收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