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反复地、神经质地清洗自己的双手,直到皮肤被搓得通红、破损。
她甚至有自残的倾向。我亲眼看到,她用指甲,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绝不是一个得偿所愿的女人该有的状态。她的痛苦,不像是在演戏。
一个星期后,我跟随她,飘出了家门。她开着车,来到了一个位于市郊的、非常隐蔽的心理诊所。
接待她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医生。
“林女士,你最近的状态,比上次更差了。”医生看着手里的评估报告,皱起了眉头。
林婉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声音沙哑地问:“医生,我的药,还能加大剂量吗?我快要撑不住了……我总感觉,他就在我身边看着我……”
她说的“他”,是我吗?
医生摇了摇头:“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加量,你的神经系统会彻底崩溃的。你必须学会接受现实,学会……”
“接受什么?!”林婉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接受他死了?接受我亲手把他推下了地狱?!我做不到!我每晚都梦到他,他浑身是血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失控了。
我飘在诊室的角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背叛,另有隐情?
7
林婉在诊所里的崩溃,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我之前所有的认知。
她痛苦,她挣扎,她活在比我更深的地狱里。
可如果她是被逼的,那灵堂上那场恶毒的表演,又是为了什么?
我的大脑,不,我的魂体,乱成了一锅粥。
我必须弄清楚,那个U盘里,到底是什么。
我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张峰身上。我耗尽了大部分的力量,将自己的魂体,勉强依附在了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上。
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行为,魂体离开怨气的滋生源(灵堂),会变得非常不稳定,随时可能消散。但为了真相,我必须赌一把。
我跟着他,来到了我的公司,我曾经的办公室。
他打开了那台我用了多年的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经过几天的破解,那个加密程序,终于被他攻破了。
文件夹被打开的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商业机密,或者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只有一个加密的文档,和几段模糊的视频。
文档的标题,只有四个字——“灯塔计划”。
张峰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点开了那个文档。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和数据,我看得一知半解。但其中几个反复出现的词,却像钢印一样,烙进了我的魂体里。
“意识上传”、“数据永生”、“一号实验体”。
而在“一号实验体”的个人信息那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陈烨。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科幻电影吗?
张峰又点开了那几段视频。视频的画面,似乎是在一个高度机密的实验室里拍摄的,光线很暗,人脸都很模糊。但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正在操作仪器的人,无论他化成什么样,我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