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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楚家老宅气派的大门前,整座宅邸都在为迎接新的女主人而彻底改造。
管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对着被楚庭深小心翼翼搀扶下车的薛柔堆起谄媚的笑,对我则视而不见。
“太太,”管家转向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先生吩咐,您身体不便,就暂时住地下室。施工队日夜赶工,您正好就近监工,务必保证质量和进度,不能耽误了薛小姐养胎。”
地下室。那个阴暗、潮湿、终年弥漫着霉味的地方。从前是堆放杂物的,如今成了我这个弃女的栖身之所。
我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对于这种刻意的折辱,内心已掀不起半点涟漪。也好,那里更隐蔽,更方便我最后几天的准备。
楚庭深想要说些什么,但看见我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气得说不出话来,更加放任薛柔对我的言语嘲讽。
我视若无睹穿过两人,刚安顿好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房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薛柔。她换上了一身昂贵的真丝家居服,脸上带着精心修饰过的红晕,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柠姐姐,”薛柔笑得甜美无害,眼底却闪烁着恶意的光,“庭深怕你刚出院身体虚,特意让我给你送杯热牛奶来,补补身子。”
她说着,径直走了进来,扫视着这间简陋得近乎寒酸的地下室,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她把牛奶杯放在唯一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
“姐姐,你看你这儿也太简陋了,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她故作心疼地蹙起眉,视线扫过我放在枕边的那瓶止痛药。
那是出院时医生开的,是我此刻对抗剧痛唯一的依靠。
“这药…可不能乱放,万一被什么虫子老鼠爬过,多脏啊。”
话音未落,她像是突然站立不稳,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手肘“不经意”地狠狠撞向小木桌的桌角!
“哎呀!”
伴随着她夸张的惊呼,那瓶白色的止痛药瓶被撞飞出去。
药瓶的瓶盖摔开,里面药片也全部散落出来,滚进了积着灰尘的角落缝隙里。
“啊!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薛柔捂住嘴,惊慌失措地叫起来,眼底却盛满了恶毒。
“没有药,姐姐你会疼死过去的吧!”
“虽然庭深哥说你是怎么搓磨都能好好活着的贱命......可我看在眼里还是不忍心呢......”
小腹的伤口因为情绪的波动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身体。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薛柔见我已经不堪一击,也不再演戏。
她笑着扶起我,长长的指甲却狠狠扎进我的皮肉里。
“我真是没想过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女人,赶紧离开楚家,否则下次就不只是挖你一颗肾脏,打翻你一瓶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楚庭深都一无所知,他绝不相信他眼中天真烂漫的薛柔是个恶毒女人,更对薛柔最近种种小女人的争风吃醋有些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