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飞鸟尽，良弓藏。
丞相郭威立刻出列附议。
“陛下圣明！太子殿下毕竟年轻，掌管三十万大军，恐遭小人非议，对殿下名声不利。”
他身后，他那一派的官员纷纷跪下。
“请殿下为江山社稷着想，交出兵权！”
他们一个个义正言辞，好像我才是那个谋反的乱臣贼子。
这大殿之上，一半的人，都想卸了我的爪牙。
我看着龙椅上那个男人，我的父亲。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信任，只有命令与施舍。
我心寒彻骨。
我笑了，笑声在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父皇。”
我上前一步。
“儿臣救驾之时，诸位大人在做什么？”
“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准备开城投降，还有人，已经想好了新主子是谁。”
郭威老脸一红：“太子殿下！慎言！”
“慎言？”
我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京城防务，漏洞百出！军饷被层层克扣，兵器库里一半都是生了锈的废铁！”
“丞相大人，你可知罪？”
奏折摊开，上面是郭威党羽贪墨军饷的铁证，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郭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父皇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想收我兵权，我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了他的家底。
他若罚我，就是昏君。
他若不罚，威信何在？
我逼视着他，一字一句。
“父皇，这兵权，儿臣不能交。”
“黑甲军，只听我的。”
“谁想拿，就用命来换。”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4.
朝堂上的交锋，以一个不胜不败的结局告终。
我暂时保住了兵权，但父皇也下了旨意，让我禁足东宫，名为“静思己过”。
名为禁足，实为软禁。
午后，皇后郭氏来了。
她带着精致的点心，脸上挂着慈爱的笑，仿佛我是她亲生的儿子。
“玄儿，还在生你父皇的气吗？”
她坐在我身边，柔声细语。
“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不懂朝堂险恶。听本宫一句劝，把兵权交出去，本宫保你太子之位安稳。”
她一边说，一边想拉我的手。
我顺势握住她的手，脸上又露出那副痴傻的笑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皇后……娘娘，好香。”
我把她的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像条讨好主人的狗。
郭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很快掩饰过去。
她抽出手，用手帕擦了擦，拍着我的头。
“真是个好孩子，听话就好。”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她随意拿捏的傻子。
她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前脚刚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青禾。”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
“殿下。”
青禾跪下，呈上一份密报。
“郭皇后之弟，国舅郭贤，正利用漕运私贩铁器与西凉，获利甚巨。”
我接过密报，眼中杀机一闪。
西凉是我大燕的死敌，私通敌国，贩卖军用物资，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郭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让他再风光几天。”
我将密报递回给青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