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脸色铁青，他们的那挺宝贝疙瘩，一挺缴获的捷克式轻机枪，因为长时间射击，枪管已经打红，彻底趴窝了。
没有了机枪的火力压制，阵地瞬间岌岌可危。
林帆眼睁睁看着一个战友为了给机枪手送弹药，刚冲出去两步就被密集的子弹打倒在地。
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林帆的眼睛也红了。
他脑子里的56半设计图，此刻无比清晰。那流畅的线条，那可靠的导气式原理，那十发弹夹的持续火力……如果现在有一把，不，哪怕只有一把！战局都可能不一样！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换取一个接触到后方兵工厂的机会！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战场上扫视，系统面板上，一个简易的战术地图自动浮现，敌我双方的火力点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很快，他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在阵地左前方大约两百米处的一个土坡后面，敌军新设了一个重机枪阵地。那挺M2勃朗宁重机枪正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像一把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志愿军战士的生命。
已经有两拨战友试图冲上去炸掉它，但都在半路上倒下了。
“必须干掉它！”林帆咬着牙，脑中飞速运转。
在系统的辅助分析下，一条极其刁钻的突进路线在他脑海中形成：利用几块巨石和弹坑作为掩护，从一个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侧后方死角摸过去。
这个计划的风险极高，对时机和个人能力的把握要求到了极致。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爬到老张身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班长，我有办法干掉那个机枪阵地！”
老张正为牺牲的战友红着眼，听到这话，扭过头来，眼神像刀子一样：“你？又在说胡话！那是勃朗宁！我们多少好手都折在那了！”
“给我三个人，不，两个人就行！再给我八颗手榴弹！”林帆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燃烧着一股疯狂的火焰，“我用我的命担保，五分钟，我让它变成一堆废铁！”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这种自信，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还在发抖的新兵。
老张被他镇住了。他死死盯着林帆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他看到了紧张，看到了兴奋，但唯独没有看到对死亡的恐惧。
战场上，有时候就得信这种邪性的直觉。
“好！”老张猛地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他指了指身边两个最精干的老兵，“猴子，石头！你们俩跟他去！他要是敢耍滑头，你们就地给老子毙了他！”
那两个老兵对视一眼，虽然满心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帆接过沉甸甸的八颗手榴弹，心脏砰砰直跳。
他知道，这是他的投名状。
成了，他就能敲开通往兵工厂的大门。
败了，他和这两个信任他的战友，就会成为这片异国他乡土地上又一缕无名的忠魂。
“班长，等我好消息。”林帆深深看了一眼老张，然后一猫腰，如同猎豹般窜了出去。
3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林帆像一只壁虎，紧紧贴着地面，利用每一个弹坑、每一块岩石的阴影，无声地向前蠕动。
猴子和石头，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此刻跟在他身后，心中充满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