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妈立刻反驳,「那个老张是我多年的朋友,他会处理好的!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爸慌忙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请问,是姜煜的家吗?我们是省体育局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有些情况需要向他了解一下。」
6.
我哥被带走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看我们任何一个人。
那挺拔的背影,佝偻了下去。
我妈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我爸则像只没头的苍蝇,在客厅里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我走过去,捡起地上屏幕摔碎的手机。
开机,还能用。
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阮清吗?是我,姜洛。」
「新闻我看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
「你做的?」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了应该知道的人。」
「谢谢你。」阮清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不用谢我,」我说,「我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挂了电话,我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感。
这只是个开始。
一个星期后,处理结果下来了。
画展金奖被撤销,评委主席被解聘,终身禁止参与任何官方艺术评审活动。
而我哥姜煜,因为涉及体育道德问题,被省队开除,并处以禁赛两年的处罚。
这意味着,他的运动员生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回来那天,家里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
我妈想进去,被他吼了出来。
「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妈站在门口,哭得肝肠寸断。
「小煜,你开门啊!妈知道错了!你让妈妈看看你!」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你滚!」
房间里传来他崩溃的嘶吼和砸东西的声音。
我爸唉声叹气,蹲在墙角抽烟。
这个家,第一次,变得如此「不平衡」。
我妈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掌控一切的、病态的满足感。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焦虑和恐慌。
她开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她试图弥补。
她给姜煜买最贵的模型,最新的游戏机,但他看都不看一眼。
她给他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他原封不动地倒进垃圾桶。
他用最残酷的冷暴力,报复着她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爱」。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妈推开了我的房门。
她端着一碗刚切好的水果,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洛洛,吃点水果。」
她把果盘放在我的桌上,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跟我示好。
我知道,她天平的一端,已经彻底失控了。
她现在,急需在另一端,也就是我这里,加上足够重的砝码,来维持她那可笑的「平衡」。
「妈,你有事就直说吧。」我合上书。
她搓着手,犹豫了半天,才终于开了口。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