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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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说,江白和狗蛋那一队人都死了,尸首在战场拉不回来,让我们立个衣冠冢。

我把头上的红色绢花换成了白色,找了几件江白的衣服,亲手放进了棺椁里。

短短几日,我从一个新妇,变成了寡妇。

他俩下葬这日,雨下的好大,往田里去的路上泥泞不堪,我披着孝衣,抱着他的牌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坟地里走。

雨水流进我的眼里,携着我的眼泪滚进嘴角,原来,雨是苦的。

送葬的人来了好多,我的丈夫也同我爹一样成为了一个英雄。

有人为江白惋惜:“这可怜,这孩子前两天还帮我打柴,说牺牲就牺牲了!”

“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

“唉,咱们村的男丁都快死没了!”

“都怪那狗娘样的倭寇,他们就该绝种!”

“不把他们赶出去,以后我们都得死!”

此话一出,整个葬礼哭声更大了,我明白,他们哭路白哥,也哭自己。

人们对倭寇的仇恨,连大雨都洗刷不掉!

‘咚’是征兵的铜锣声,我捏着路白哥的牌位,指尖泛着白。

我擦了把眼泪,狠着声:“男丁没了又怎么样?男丁没了还有女人,我去杀倭寇!”

我眼睛瞪的通红,小花嚯的抬头看着我,眼里的光明灭。

“大丫啊!”娘扯着我的袖子,她的一声呼喊,生生压住了我刚刚的冲动,我知道娘这一声包含着什么。

出完殡,我在床上生生躺了三天,我还是不愿相信江白死了,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他说他把倭寇杀光了,我们以后一起好好过日子。

每每从梦中醒来,我都睁着眼睛流泪到天亮。

这天小花顶着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睛,带着杏儿冲了进来。

她心疼地睨着我,咬着牙对我说:“大丫,我还是不信江白哥和狗蛋就这样没了,都说祸害遗千年,狗蛋他不可能死。”

我望着她,一双死寂的眼变得有光。

“听说又来征兵了,我要去边境,我要参军!”小花捏着拳头。

“狗蛋活着我就陪他上战场杀倭寇,死了我就把他……把他带来,归家!”

我眼眶一酸:“好,我也同你一起去。”

“你们都去,我也去!”杏儿开口

我和小花,杏儿刚说完,门外就乱了起来。

我们匆忙出门,就与同村的大牛碰了正着,他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