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边塞生活本就寂寞,远离亲友,如今忽然有如此奇遇,崔士俊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昨夜之事如梦似幻,赵红萝那绝美的容颜和轻灵的笑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虽读圣贤书,崇尚礼法,

却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难以抵挡那份莫名的悸动与诱惑。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叩击,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幽香,崔士俊想起幽谷里的兰花。那香气清雅而又摄人心魄,似从山林深处飘来。

崔士俊立刻放下茶杯,快步走到门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颤抖着手推开门栓,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室内。

门外,那抹嫣红的身影果然出现了。她立于雪地之中,雪花轻柔地落在她的发髻和肩头。她笑意盈盈,笑容里带着几分俏皮。她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如星辰般明亮,让崔士俊心神荡漾。

“妾身依约而至,叨扰公子了。”她的声音蕴含着说不出的魅惑,说着她就步履轻盈地走进屋内,风雪并未沾染她的衣裳。

她随手掩上房门,寒风被隔绝在外。屋内炭炉烧得正旺,火光将她的面庞映照得愈发明艳,皮肤如凝脂般细腻。

赵红萝解下斗篷,她身上的异香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香味似花非花,似麝非麝,闻之令人心神荡漾,又觉宁静祥和。崔士俊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那香气直入肺腑。

崔士俊有些不知所措,局促地请她入座。赵红萝并未落座,而是环视了一下这间清冷的屋子,目光最终落在崔士俊的书桌上。“公子夜深还在批阅公文,想必是为赵员外分忧吧?”

“正是,辽东边务繁杂,士俊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崔士俊答道。

“公子心系政事百姓,实属难得。”赵红萝轻声赞道,她又看向墙边悬挂的一柄长剑,那剑鞘斑驳,剑柄却擦拭得铮亮,显示出主人平日的爱护。她说:“公子文武兼备,令人钦佩。这剑可是祖传之物?剑身寒光毕露,想必有不凡来历。”

“姑娘过誉了,此剑乃先祖所传,士俊虽习武,却不精通。”崔士俊面颊微红,没想到她竟然观察得如此细致。

“公子独居此地,想必寂寞。妾身虽非凡人,却也知人间情味。今晚愿陪公子闲话,解解边塞之苦。”

赵红萝说罢,款款走到茶几前,亲手斟茶递与他。崔士俊接过茶盏时,冰凉的指尖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温软如玉,他全身一颤。

两人对坐饮茶,赵红萝与崔士俊,或谈朝廷的仕途沉浮,或谈山川草木,或与他谈辽东的边塞风情。赵红萝谈吐字句精妙,见识广远,言语间透着山川灵气,又兼具世俗洞察,崔士俊愈发惊叹。

她讲起中原风土,谈及汴京的繁华、市井的热闹,甚至论诗词文章的精妙。崔士俊本是文人,遇此知音,谈兴大起,两人从李白杜甫谈到白居易刘禹锡。

赵红萝还讲起太行山中的奇闻异事:有千年古松能化人形,与樵夫对弈,棋艺精湛;有溪水中的灵鱼,每逢中秋便跃出水面,变成天上的月亮,照耀山谷;有深山老藤,缠绕巨石,可吸取日月精华,化作人形。

她的故事充满了奇幻瑰丽的色彩,崔士俊听得入神,忘了更鼓,也忘了时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