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睡颜,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多想告诉他真相,多想靠在他怀里哭一场,可我不能。如果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手,他那么固执。
我已经决定了,等他生日过后,就跟他分手。我要找一个最伤人的理由,让他彻底恨我,这样他才能放下。
6 月 12 日 暴雨
今天跟林默提了分手。我说我不爱他了,我说我找了别人。他的眼神很受伤,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我差点就忍不住告诉他真相了。
可我不能。我摔门而出的时候,听见他在后面喊我的名字,我的心都碎了。雨下得很大,把我的眼泪都冲没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能陪在他身边了。
林默,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陪你,好好跟你一起种苹果树,好好跟你一起看北极的雪。
林默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砸在日记本的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原来当年苏晓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全都是假的;原来她不是不爱了,而是因为太爱,才选择放手;原来她通红的眼睛,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舍不得。
他想起苏晓日记里提到的罕见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赶紧往后翻,在日记本的最后几页,夹着一张医院的诊断书。
诊断书上写着:“患者苏晓,确诊遗传性小脑共济失调(罕见型),发病初期可出现肢体协调障碍、意识短暂丧失,后期可能导致瘫痪,遗传概率约 50%。建议尽早干预治疗,避免情绪激动。”
诊断日期是七年前的 5 月 10 日,距离他们分手,只有一个月。
林默的手抖得厉害,诊断书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他终于明白了,苏晓为什么要跟他分手,为什么要让他 “体面”,为什么要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是怕他担心,怕他放弃自己的人生,怕他因为她而活在痛苦和愧疚里。
“苏晓,你这个傻瓜……” 林默哽咽着,“你怎么能这么傻……”
他想起七年来自己的执念,想起自己无数次在心里骂苏晓绝情,想起自己每周都去后山给苹果树浇水,期待着有一天苏晓能回来看到。原来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得离谱。
林默擦干眼泪,捡起诊断书,小心翼翼地夹回日记本里。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要找到苏晓,他要告诉她,他不怕,他愿意陪她一起面对,哪怕只有一天,他也想跟她在一起。
他想起苏晓日记里提到的医院,那是市中心的一家私立医院,距离他家不算太远。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医院肯定已经下班了,但他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就去。
第二天一早,林默天没亮就起床了。他穿上苏晓最喜欢的那件浅蓝色衬衫,带上日记本和诊断书,开车去了那家医院。
医院的挂号处刚开门,林默就冲了过去,报上苏晓的名字和就诊日期。护士查了半天,才抬起头说:“苏晓女士的病例属于隐私,除非有家属证明,否则不能对外提供。”
“我是她的未婚夫!” 林默急了,“七年前她在这里就诊,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的主治医生,求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