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楼下空地上,干尸的数量不断增加,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而恐怖的景象。偶尔有被逼入绝境、试图靠近这栋楼寻找物资的幸存者,远远看到那阳台上如同魔怪触手般蠕动挥舞的翠绿藤蔓,以及楼下那几十具狰狞可怖的干尸,无不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甚至因此吸引了更多丧尸,造成了新的惨剧。

“魔鬼!那栋楼里有吃人的魔鬼植物!” “千万别靠近那边!那里的藤蔓会动!会吸干人!” “那是恶魔的领地!”

类似的传言在附近残存的幸存者小圈子里迅速散播开来。林默所在的这栋单元楼,反而因为这种极致的恐怖,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安全区”,无论是丧尸还是其他幸存者,都敬而远之。

林默乐得清静。他每天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通过精神链接与鬼兰们沟通,安抚它们躁动的本能,同时尝试进行更精细的指挥和引导;清点并合理分配自己之前囤积的有限食物和饮用水;通过鬼兰的感知和偶尔冒险用老旧望远镜观察外界,收集情报。

他发现,自己对鬼兰的控制范围,随着它们不断的吞噬和自身的微弱强化,正在逐渐扩大。从最初只能控制阳台范围内的藤蔓,到现在已经能指挥它们沿着墙壁蔓延,主动清剿楼内残余的丧尸,将安全区域扩大到整个单元楼。他的精神力也在反馈中缓慢增长,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他常常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脚下是几条最粗壮的藤蔓如同温顺的宠物般缓缓摆动。通过它们独特的感知,他仿佛能“看”到楼外那片血腥残酷的世界。曾经嘲笑他的王姨一家,早已成了丧尸的腹中餐,或者化作了楼下干尸堆的一部分。而其他幸存者,则在断水断粮、丧尸威胁和人性沦丧的多重折磨下,苦苦挣扎,朝不保夕。

力量,带来的不仅是安全,更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以及一种逐渐滋生的、掌控自身命运的漠然。他知道,这小小的单元楼,只是起点。外面的世界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充满了等待他去吞噬的“养料”,以及等待他去揭开的、关于这噬尸鬼兰乃至自身重生的秘密。

2 抉择与立威

末世降临半个月后,一个午后,天空再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城市的血腥,却带不走那股浓郁的腐烂气息。

林默正闭目凝神,通过鬼兰的感知网络“巡视”着他的领地——主要是这栋楼和楼前的一片区域。突然,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从隔壁那栋楼传来,其中夹杂着绝望、恐惧,还有一丝……微弱的、不同于丧尸阴秽能量的清凉感?

“异能者?”林默猛地睁开眼,闪过一丝惊讶。末世初期,能自然觉醒异能的人万中无一,每一个都潜力巨大。

几乎同时,负责警戒楼外情况的藤蔓传递来更具体的信息:一伙大约七八个人的幸存者小队,正狼狈不堪地从隔壁楼冲出,朝着他这个方向逃来!他们衣衫褴褛,浑身污血,不少人身上带着伤,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疲惫。队伍最后面,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大汉,正挥舞着一根染血的钢筋,奋力抵挡着追兵。

追兵不是人,是丧尸!大约十几只普通丧尸,但其中混杂着一只格外显眼的变异体——它的体型比普通丧尸大了一圈,灰败的皮肤下肌肉虬结,最骇人的是它的右臂,手肘以下的部位异化成了一柄长达半米、闪烁着惨白光泽的骨刃!奔跑起来速度极快,骨刃挥舞间,轻易就能将路边的废弃自行车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