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野的拳头“咔嚓”一声攥紧，指节泛白：“他也在找你。基地最近在统计幸存者信息，他亲自盯着名单，肯定是想通过这个找到你和团团。”他忽然握住苏清鸢的肩膀，目光锐利如刀，“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靠近你们母子半步。”
苏清鸢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那里没有同情，只有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像层坚硬的壳，将她包裹其中。心头的寒意似乎被这目光驱散了些，她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发现喉咙发紧。
“妈妈？”团团揉着眼睛从帐篷里出来，小脚丫踩在草地上，看见陆战野，立刻颠颠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腿，“陆叔叔，今天教我打坏蛋吗？”
陆战野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弯腰把团团抱起来，用没受伤的左手掂了掂：“教。不过今天先学躲坏蛋，等你再长大点，叔叔教你打。”
团团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揪着他的衣领，忽然指着远处：“那个白大褂叔叔又来了。”
苏清鸢转头，看见顾景琛站在百米外的礁石旁，手里拎着个培育箱，却没像往常那样过来，只是远远地望着，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
“他知道你清楚了？”苏清鸢问陆战野。
“我让他知道了。”陆战野抱着团团，声音冷下来，“昨晚我把证据甩他脸上了，他现在大概在想怎么赎罪。”他顿了顿，补充道，“他说当年不知情，后来发现时，顾景明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苏清鸢没说话。知不知情，对她来说似乎没那么重要了。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愧疚也换不回父亲的命，抹不掉那些难熬的日夜。
顾景琛终于走了过来，把培育箱放在地上，推到苏清鸢面前：“这里面是改良过的红薯苗，产量比之前的高两倍……”他声音干涩，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知道这弥补不了什么，但……”
“拿走。”苏清鸢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我不需要。”
顾景琛的手僵在半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培育箱又往她面前推了推：“算我……算我替他给孩子的。”
“团团不缺。”陆战野抱着团团后退一步，挡在苏清鸢身前，“以后别来了。”
顾景琛看着陆战野护犊子的姿态，又看了看苏清鸢冷漠的侧脸，终于低下头，转身踉跄着离开。海风掀起他的白大褂，像只折了翼的鸟。
银月对着他的背影低吼一声，又转头蹭苏清鸢的手心：“他身上有愧，不敢反抗。但顾景明不一样，那家伙心黑得很，昨晚我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最近肯定没少做坏事。”
陆战野的眼神沉了沉：“我会盯紧他。”他低头对苏清鸢说，“今天我调了两个人过来守着，你别单独出门。”
苏清鸢点头，看着他怀里咯咯笑的团团，忽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落在三人一狼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知道，顾景明这个名字，像颗定时炸弹，迟早要引爆。但此刻，看着身边的人，她忽然没那么怕了。
至少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第十三章：种子陷阱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岛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