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显然不信，但也没追问。他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咱们这支部队是补充团的，本来是来支援淞沪会战的，结果刚到这儿就遇上鬼子的猛攻，团长和营长都牺牲了，现在就剩下咱们这几十号人了。”
林风心里一沉，淞沪会战的惨烈他是知道的，中国军队以血肉之躯对抗日军的飞机大炮，伤亡惨重。他看着周围的溃兵，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的脸上还带着稚气，手里的枪甚至比他们的年纪都大。可就是这样一群人，刚才在生死关头，还是选择了拿起武器抵抗。
“咕噜噜……”
突然，一阵肚子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王虎，他尴尬地笑了笑：“兄弟们一天没吃东西了，刚才光顾着打仗，现在才觉得饿。”
林风这才感觉到自己也饿了，而且渴得厉害。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除了一个空的烟盒，啥也没有。周围的溃兵也都纷纷摸自己的口袋，有人掏出半块干硬的饼子，有人只有一把炒米，还有人啥都没有，只能咽着口水看着别人。
“妈的，早知道刚才从鬼子身上搜点吃的了。”一个矮胖的士兵懊恼地说。
林风想了想，说：“现在天快黑了，鬼子暂时不会再来。王虎，你带几个人在这儿警戒，我带两个人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和水，顺便看看有没有受伤的战友。”
王虎点点头：“行！林风兄弟，你小心点。我让小李和老张跟你去，他们对这一带地形熟。”
小李就是刚才那个瘦高个，老张则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像是个庄稼汉。两人都点了点头，拿起枪跟在林风身后。
三人爬出战壕，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在战场上摸索。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有中国士兵的，也有日军的。月光照在尸体上，显得格外阴森。小李和老张都有些害怕，紧紧跟在林风身后，不敢离太远。
“别害怕，注意脚下，别踩空了。”林风安慰他们。他见过的死人比这多得多，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至少能保持冷静。
他们在一具日军尸体身上搜出了两个饭团，还有一个水壶，里面装着半壶水。小李兴奋地说：“太好了！有吃的了！”
老张则在一具中国士兵的尸体旁停下，叹了口气：“这是咱们连的二柱子，才十八岁啊……”他蹲下身，把二柱子圆睁的眼睛轻轻合上，又从二柱子身上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林风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发酸。这些年轻的士兵，他们本该有自己的生活，却因为战争，把生命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把照片收好吧，等打赢了鬼子，再想办法给他家里送回去。”林风拍了拍老张的肩膀。
老张点点头，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三人又搜了几具尸体，总共找到五个饭团、三壶水，还有一些子弹。就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有人！”林风示意小李和老张蹲下，然后慢慢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