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算了，一件衣服而已……”程煜的声音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目光触及到那个泪眼婆娑的女服务员的脸庞时，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那张脸虽然挂着泪痕，写满了惊慌，但眉眼间的轮廓，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一道闪电劈进程煜的脑海。
很面熟……非常面熟！
他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视线迅速下移，定格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苏晓雯。
三个字，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二十年的记忆闸门。
是她，真的是她！那个小时候住在隔壁，像个小太阳一样照亮过他灰暗童年的女孩，那个他曾经默默喜欢了很久却从未敢说出口的苏晓雯。
程煜的呼吸微微一滞，眼前的苏晓雯，褪去了童年的稚嫩，出落得更加清秀动人，即使穿着普通的制服，也难掩那份独特的温婉气质。
只是，此刻的她，被生活磨砺得有些憔悴，眼神里少了儿时的无忧无虑，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汹涌而来的保护欲。看到童年时代心底的白月光被赵德柱如此羞辱、调戏，程煜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
赵德柱还没意识到程煜情绪的变化，仍在喋喋不休：“程总，您别介意，这点小事我来处理，这小丫头片子……”
“合作到此为止。”程煜打断他，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赵总，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首要考量的是人品，看来我们理念不合。”
赵德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程煜，包厢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刚才还喧闹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
程煜没再理会石化状态的赵德柱和他那群面面相觑的手下，他站起身，大步走到苏晓雯面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别怕，没事了。”他的声音放缓，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与刚才面对赵德柱时的冷峻判若两人。
苏晓雯惊魂未定，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不凡，为她解围的男人。她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巨大的窘迫和感激交织在一起，让她说不出话来。
程煜护着她，无视身后赵德柱终于反应过来，试图挽回的急切声音，径直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包厢。
走到酒店外，夜晚微凉的空气让苏晓雯稍微冷静了一些，她脱下程煜的外套，递还给他，深深鞠了一躬：“先生，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衣服……我会赔给您的……”
程煜看着她惊惶未定却依旧努力保持礼貌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他接过外套，温和地说：“不用赔，这件事只是个小意外，不怪你，是那个人太过无理取闹，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谢谢您。”苏晓雯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今晚的经历对她来说太过刺激。
“早点回家休息吧，我会和你们经理说明的。”程煜看着她温柔的说道。
苏晓雯“嗯”了一声，转身离开酒店。
程煜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二十年的时光流转，那个记忆中明媚的女孩，似乎过得并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