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人。
“晏晏,你看,我今日同师傅新学的。”
方昭奚献宝似的捧着一支玉簪,不拘地坐在地上下巴垫在晏晏姐膝上,尾音上翘,拉长语调撒娇道:“好不好看?”
“帮我戴上看看。”
闻言,方昭奚像是得了奖赏般,兴奋地起身,小心翼翼换下晏晏姐头上的簪子,换好后又趴在晏晏姐膝上一个劲地笑。
“好看吗?”
“好看!晏晏戴什么都好看!”
晏晏姐伸手在方昭奚额头一点,笑嗔,“油嘴滑舌。”
若是方昭奚身后有尾巴,我估计那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
手下用力,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受到伤害,谈恋爱了不起啊!
回过神来纸上已是几团墨,旋即心虚地收回自己视线,看着纸上的字,如果称得上是字的话,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了,是自己弄的。
换了张纸重新开始写,一边叹气一边练,这练字呢,起因是晏晏姐心血来潮,说自己曾教幼弟习字,现下想起来格外怀念。
方昭奚一听就说要找个孩童来让晏晏姐教,扭头看见吃得两腮鼓鼓的我,问了嘴我识字吗,我茫然抬头,九年义务教育难道没听说过?
方昭奚随意抽了本话本扔我面前,让我把封面几个字念出来,嘿,小看我了是吧。
雄赳赳气昂昂的拿起话本,指着封面字张开嘴,然后卡了壳,这字,好像和我学的不太一样哈。
于是方昭奚扭头就同晏晏姐说我是个不识字的文盲,对上晏晏姐怜惜的眼神,我无力辩驳。
毛笔字是真难练啊,尤其每次方昭奚赖着晏晏姐腻歪的时候,格外难,你看,又来了又来了。
“晏晏,晏晏,你就尝一口嘛,我换了个师傅新学的糕点。”
“就一口嘛,小小的一口就行啦。”
“怎么样?好不好吃?我厉害吧!”
对哦,晏晏姐的身体虽然一直在调理但总不见好,日渐消瘦,方昭奚每日换着花样哄晏晏姐吃东西,晏晏姐胃口好时会主动吃上一两口,但大多数情况都是像现在一样。
2
方昭奚这些年在晏晏姐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转身眉间就堆满了阴郁,尤其是陈知府来后。
陈知府是去年冬天找上门来的,那日午后天气难得放晴,方昭奚将晏晏姐抱到院中的胡床上晒太阳,守在旁边扯着一些无厘头的傻话。
门被敲响时方昭奚还拿着医药费威胁我去开门,不情不愿拉开门,皱着眉凶巴巴问:“谁啊?”
门外是一青衣男子,像是平日里看的话本上写的那般芝兰玉树,我咳了声,轻缓语调,“公子找谁?”
男子微微一笑,“请问,方昭奚方公子可是住在这?”
听是来找方昭奚的我顿时失去了兴趣,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方昭奚认识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晏晏姐除外,哦,还有我。
估计方昭奚自己也懒得出来,我就直接把人带进了院子。
“谁啊?”方昭奚抬头,看清来人,顿时厉声呵斥,“滚出去!”
我一脸茫然,啊了一声,偏头去看那青衣男子,“你们,关系不好啊?”
“的确不好。”男子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对着胡床上的晏晏姐躬身行了一礼,直起身后轻飘飘看了方昭奚一眼,“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