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在她眼前被绊倒,下一秒就连同哭叫的孩子一起消失在飞向巨口的人流中。林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猛地扑倒在地,躲过几个慌不择路、踩踏过来的人,手脚并用地朝着站台尽头、那扇标志着“员工专用”的金属门爬去。那是离她最近的可能出口!

“砰!”她用自己的身体重量狠狠撞在门上。门是锁着的!

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往旁边一拉!是一个穿着地铁维修工制服的男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这边!快!”他嘶哑地喊道,用颤抖的手将一把钥匙插进墙边一个不起眼的暗锁里。

咔嚓一声,旁边一小块墙面竟然向内弹开,露出一条狭窄向下、仅容一人通过的维修通道!黑暗、潮湿,散发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

“进去!”维修工大喊,用力推了她一把。

林薇想也没想,一头钻了进去。维修工紧跟着挤入,反手猛地将暗门拉上。

厚重的金属门合拢的瞬间,仿佛将另一个世界彻底隔绝。

门外,是地狱般的喧嚣、惨叫、令人作呕的咀嚼吞咽声。

门内,是近乎绝对的黑暗,以及她自己和维修工粗重、惊恐的喘息声,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剧烈地回荡。

黑暗中,只有远处显示屏那扭曲的蛇形文字,像一双恶毒的眼睛,幽幽地印在她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

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从背后传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硌得她生疼。但这疼痛是真实的,是锚点,将她从刚才那场血腥噩梦的边缘死死拽回这个狭小、黑暗的避难所。她靠着那扇刚关上的暗门,能清晰地感觉到门外传来的沉闷撞击声——不是撞击门板,是某种更庞大、更笨重的东西在搅动,伴随着一种湿漉漉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巨大粗糙的鳞片刮过站台的瓷砖地面。

还有声音。咀嚼声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慢、悠长、令人极度不适的吞咽声,黏稠液体搅动的咕噜声。间歇地,夹杂着一两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人类濒死的呜咽,或是某种硬物(也许是骨头?)被彻底碾碎的最后哀鸣。

每一声响,都像冰锥扎进林薇的脊椎。

她剧烈地喘息,胸腔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吸气都贪婪地攫取着这通道里混杂着机油和陈年灰尘的空气,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后一点纯净的氧气。喉咙里泛着强烈的酸涩感,是极度惊恐后生理性的反胃,她死死咬着牙关,才没让自己吐出来。双腿软得不像话,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黑暗浓得化不开。她甚至看不清半米外那个维修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