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羊，两只小羊……”
那歌声仿佛有实体，钻进我的耳朵，搅动着我的神经。
我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电梯壁。
完了，我爷说我命格清奇，容易招惹东西，我还以为他骗我零花钱。
搞半天是真的！
随着歌声，黑暗中渐渐浮现出轮廓。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医院走廊，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灰尘混合的怪味。走廊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病房门，上面用红漆写着编号。
歌声，就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
“三只小羊，四只小羊……”
我的牙齿开始打颤。什么叫找到“正确的病床”？这里有多少病房？多少病床？找错了会怎么样？
【失败惩罚：永远留在这里。】
我可不想留在这鬼地方！我买的烧鹅还热乎着呢！
恐惧中，我脑子反而转得飞快。
游戏……任务……
这是个规则类的东西。既然有规则，就一定有线索。
我强撑着站起来，扶着墙，一点点往前挪。我不敢走在走廊中间，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五只小羊……”
歌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子怨气。
我摸到第一间病房，门牌号是“401”。门没锁，我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里面有四张病床，上面都躺着一个用白布盖住的人形轮廓。
选哪个？
我头皮发麻，根本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病房角落的一个东西——一个独立的卫生间，里面的马桶盖半开着。
看到马桶，我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一点。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
我哆哆嗦嗦地走过去，强忍着恶心，探头往马桶里看了一眼。
这个马桶是老式的，水箱很高。我注意到，它的冲水阀有被拧动过的痕迹，而且比正常的阀门要松。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
我爷的笔记里提过一种说法，叫“阴阳水路”。他说，万物皆有气，水流承载气。阳间的水路，清澈通畅，滋养生命。而阴间的水路，则污秽堵塞，聚集怨气。
在这种不干净的地方，活人的气息是“阳”，鬼物的气息是“阴”。“她”既然在这里，就一定会留下“阴”的痕迹。
而厕所，尤其是医院的厕所，是污秽交汇之地，最容易被阴气侵蚀。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下了冲水阀。
“哗啦啦——”
水流盘旋而下，但声音不对劲。正常的水漩是顺时针的，而这个……是逆时针的！
我爷说过，阳顺阴逆！
这个坑位，有问题！它连接的不是正常的排污管道，而是这个鬼地方的“阴路”！
那歌声里的“她”，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个马桶，进入这间病房的。
那么，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离马桶最近的病床。
我猛地回头，看向离卫生间最近的那张床，床尾编号是“04”。
“六只小羊……”
歌声已经到了门口，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没时间犹豫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掀开了04号床上的白布！
白布下，空空如也。
但掀开的瞬间，那萦绕在耳边的歌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