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睡傻了？赶紧的，浩哥渴了，去小卖部买瓶冰镇汽水过来！”王强见他眼神骇人，先是一愣，随即感到被冒犯，更加不耐烦地用手拍打着林枫的桌子，发出砰砰的响声，引来了周围几个同学的侧目。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麻木，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记忆告诉林枫，这是常态。原来的“林枫”性格懦弱，家境贫寒，是张浩这个小团体固定的取款机和欺辱对象。
若是以前那个林枫，此刻恐怕已经吓得缩起脖子，唯唯诺诺地接过钱，小跑着去了。
但是，现在……
林枫缓缓地站起身。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但那股瞬间笼罩下来的冰冷气场，让咋咋呼呼的王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干什么？”王强有点色厉内荏。
林枫没说话，只是目光越过王强，落在了教室最后排，那个正把脚翘在课桌上，跟旁边女生吹嘘着自己新买的手表是多么昂贵的少年身上。
张浩！
年轻的，嚣张的，尚未经历社会毒打的，也是……尚未真正对他犯下那桩谋杀罪的张浩！
仇人就在眼前，如此之近！
林枫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报复。
他推开挡在面前的王强，一步步朝着张浩走去。
教室里的嘈杂声不知不觉小了下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平时的林枫，走路总是低着头，恨不得缩进墙缝里，今天怎么……这么直挺挺的？而且那眼神，冷得吓人。
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停止了讲课，皱起眉头：“后面的同学，干什么呢？上课呢！”
张浩也注意到了向他走来的林枫，他放下脚，脸上露出玩味和被打扰的不悦：“哟，怎么了？我们的林妹妹这是睡醒了？有脾气了？”
他身边的两个狗腿子和那几个女生都哄笑起来。
“林妹妹”是这个懦弱的林枫被迫接受的外号。
林枫在张浩面前站定，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课桌。
他比现在的张浩还要稍微矮一点点，身材更是瘦弱得多，但此刻的气势，却仿佛他在俯视着张浩。
“你，刚才，用粉笔头丢我？”林枫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绝不相符的冰冷和沉稳。
张浩被问得一愣，随即笑得更大声：“哈哈哈，是啊，怎么了？丢不得你？赶紧的，去买水，别废话！”他习惯性地伸手，想像以前一样去拍林枫的脸，极尽侮辱。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一半。
电光火石间！
林枫动了！
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只见他猛地一把抓住张浩伸过来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掰！同时，另一只手攥拳，对着张浩那带着嘲弄笑意的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鼻梁软骨可能断裂的细微咔嚓声，清晰地回荡在突然变得落针可闻的教室里。
“啊——！”张浩杀猪般的惨叫骤然响起。
他整个人被这一拳打得向后踉跄，连人带椅子轰然摔倒在地，鼻血瞬间喷涌而出，糊了半张脸。
整个教室，彻底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