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出来了。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像阴雨天里一抹清新的亮色。但让陈序血液瞬间冻结的,是她身边那个撑着伞的男生。
男生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运动裤,伞明显地向林晚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淋湿了也无所谓。他们并肩走着,距离很近,林晚侧着头,正和他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陈序无比熟悉的、灿烂又带着点娇憨的笑容。那男生也低头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一阵尖锐的鸣响在陈序脑中炸开,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雨声,和那把伞下和谐得刺眼的画面。
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那亲昵的姿态,那毫无防备的笑容,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原来,她口中的“小伙伴”,是可以这样亲密共撑一把伞的关系。原来,她此时的快乐,并非源于与自己的通话,而是源于身边这个人的陪伴。
那个男生……就是她世界里的“顺理成章”吗?而自己这个千里之外的“异地男友”,此刻的出现,是不是更像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到时候肯定吓他一跳!”——林晚清脆的笑语隐约传来,在陈序听来,却充满了讽刺。吓谁一跳?是吓他这个自作多情的傻瓜一跳吧?
骄傲,或者说,那层用来自我保护的自尊,在瞬间占据了上风。他没有冲上去质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身后的树影和雨幕之中。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奔赴,所有为维系这段感情付出的努力,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廉价。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林晚和那个男生的身影渐渐模糊在雨帘深处。然后,他转过身,决绝地、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相反方向的滂沱大雨里。
雨水冰冷地打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掏出手机,动作僵硬地、一个一个地,将林晚的电话号码拉黑,将她的微信删除,将那个专属的星标好友,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就像一个失败的战士, 沉默地撤离了那片他再也守不住的阵地。那场盛夏的雨,浇熄了他青春里最炽热的光。
无声的寒冬
与社团同学周屿道别后,林晚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宿舍。雨后的空气带着清新的草木香,她还在回味刚才的讨论。下周就是陈序的生日了,她和周屿——这位在策划活动方面点子特别多的朋友——刚刚敲定了一个绝妙的远程惊喜方案。
她打算召集几个知道陈序的好友,在他生日那天晚上,突然视频连线,大家一起给他唱生日歌。周屿甚至还建议可以提前联系陈序的室友,看看能不能偷偷在那边也布置一下。想到陈序可能会露出的惊讶又开心的表情,林晚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拿出手机,想给陈序发条微信,分享一下刚才的“密谋”进展,却看到一条未读消息,是陈序大概半小时前发的:“我到宿舍了,晚点聊。”
林晚笑了笑,回复:“好哒!我刚到宿舍,今天超级想你!有个小秘密,过几天告诉你哦!”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