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清见状,突然佯装虚弱,依靠在萧承安怀里。
“承安,我……我胸口好闷,许是这里的怨气太重,我们回去吧。”
阿辰却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这么着急走,怕是心里有鬼吧!”
萧承安猛地扼住阿辰的咽喉,眼中杀意毕现。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对当家主母如此无礼!”
他眼神阴沉,从靴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缓缓抵在阿辰的心口。
“这铁盒里,定然是她与外贼勾结的罪证,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尸骨都寒了,你这条忠犬,还想护着她的罪恶不成?”
刀尖刺破皮肉,剧痛让阿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早就知道,萧承安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挣脱的劫。
我恨自己不能体阿辰挡刀,只能用虚弱的魂体发出阵阵哀鸣。
强烈的怨气,竟在西院中掀起一阵阴冷的旋风。
萧承安微一怔愣,随即一脚踢开血流不止的阿辰。
“沈佳期,我就知道你阴魂不散!知道心疼你养的这条狗了?”
“本家主今日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这罪证!”
“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如何背叛我,如何将萧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话音落下,他用匕首的尖端,猛地撬开锈蚀的锁扣。
铁盒打开,里面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地契或密信。
只有一本,用奇特兽皮包裹的小册子。
翻开第一页,一行娟秀而哀婉的小字,缓缓映入众人眼帘。
【宣和元年立春,桃花开得正艳,今日是我嫁与承安的日子。
但在洞房内为他“以身破煞”的,却是玉清表妹。】
开头的几个字,让萧承安翻页的动作,猛然顿住。
那个日子,他此生不忘。
【萧家有祖训,新妇入门需为夫君承受三日“破煞”,以保家族未来百年兴旺。
爹娘却说我命格克夫,便将一直寄养在我家的玉清表妹,塞进婚房代替我。
一夜旖旎过后,承安才缓缓打开门。
然后紧紧抱住我,不停跟我道歉。
我虽然心里很难过,但又怎么舍得怪他呢?
毕竟,他曾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与美好。
因天生六指,爹娘觉得我是个怪物,会败坏门楣。
在我十六岁那年,他们就想砍掉我的第六指,把我卖进戏班子抵债。
当被押上去往戏班子的马车,一抬眼就和骑马而过的承安四目相对。
他跟着长辈来采买药材,看见狼狈不堪的我,竟不顾礼数地冲过来。
用他名贵的披风,将我连人带“丑陋”的手指一同裹住。
甚至还将一朵娇艳的桃花,别在我的鬓边。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或许是初遇的记忆太过深刻,冲淡了萧承安眼中的几分恨意。
他竟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继续往下看去。
【承安待我极好,他将我带回萧家,不顾全家的反对,认我做义妹。
还去南洋寻药时遭遇海啸,只为带回能让我手指恢复正常的奇花异草。
直到我十八岁,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吻我的额头,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后来萧家几位叔公联合发难,说我出身卑微,命格克夫,不配做萧家主母。
他便以一人之力独闯三关‘刀阵’,血染衣衫,差点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