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宝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爸爸，妈妈，哥哥，我没脸见人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姐姐不高兴。”
我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出演砸了的皮影戏。
等他们骂够了，我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所以，我骑马骑得好，给崔家丢人了？还是说，只有崔嘉宝样样拔尖儿，才合崔家的意？”
崔正宏一下子噎住了。
王玉娥尖着嗓子喊：“你能跟嘉宝比吗？嘉宝是我们花了大价钱，精心栽培大的！”
“是啊，用着本来该是我的资源。”我笑了笑，“但我今天为崔家挣来的，可比这些多得多。”
三人顿时静了下来。
我迎着他们怀疑的目光，冷笑一声。
“沪城骑兵队队长对我的表现十分赞赏。”
“下个月起，崔家的商队可以通过骑兵队护送的特殊通道，运送物资进城，关税减三成。”
崔正宏猛地站起身，茶碗晃动的声响戛然而止。
他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惊讶取代：“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队长让我转告您，明天他会亲自登门详谈。”
我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我还给崔家丢人吗？”
王玉娥的哭声不知何时停了。
崔晋张着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崔嘉宝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崔正宏眼神闪烁，最终压下了所有情绪，挥手道：“行了，都少说两句。阿兰，以后在学校好好表现。”
第六章
学校里，我和穆夜寒经常偶遇。
“喂，草原妞，带你去看点好玩的。”
他把我带到城郊一家地下拳场。
血腥，暴力，赤裸裸的欲望。
“怎么样？刺激吧？”
他叼着烟，吊儿郎当地问。
我看着擂台上一个被打得吐血却不肯倒下的汉子，心里难受极了。
“为啥打架？”
“赚钱呗。还能为什么？”
“如果为了保家卫国打，会不会更带劲？”我淡淡地说。
穆夜寒愣住，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后来，他带我去歌舞厅，去跑马场，去一切他觉得好玩的地方。
我每回都去，每回都用最平静的调子，问他最扎心的问题。
“你说这些醉生梦死的人，如果炮火明天打进来，会咋样？”
“你爹手下的兵，枪口该对着谁？”
“穆夜寒，除了会投胎，能耍横，你还会点儿啥？”
他开始烦躁、反驳，到后来，只剩沉默。
有一天夜里，我们在空无一人的校场上。
他喝多了，对着沙袋往死里打，直到没半点力气。
“阿兰，”他喘着粗气，靠在沙袋上，“你他娘的到底想要啥？”
月光洒下来，照得他侧脸有点迷茫。
我望着远处，那儿是我的草原，是正被铁蹄糟蹋的土地。
“我要侵略者滚蛋。”
“我要我的同胞不再任人欺负。”
“我要拉起一支骑兵，把鬼子全都撵回老窝。”
我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得慕夜寒心头发沉。
他看着我，看了好久。
最后他说：“你真是个疯子。”
停了一会儿，他又学着我的语气低声说： “但好像，这么活着才带劲儿。”
第七章
崔正宏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花国军需供货商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