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深夜赶到医院，看到苏晚晴一个人抱着孩子，靠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那一刻，他心里充满了愧疚，但第二天，又被忙碌的工作冲淡了。
类似的细节，还有很多。他一次次缺席，她一次次失望。
裂缝，大概就是这样一点一点产生的。只是他粗心地没有察觉，或者察觉了，却选择了逃避。
他以为，只要努力赚钱，给她们母女提供优渥的生活，就是一个丈夫和父亲最大的责任。
现在才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
苏晚晴要的，或许从来不是多好的物质条件，而是陪伴，是理解，是那种被放在心上的重视。
那个男人，给了她这些吗？所以，她才会露出那样放松的笑容。
沈寒舟把头埋在方向盘上，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迟来的悔恨。
他好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弄丢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晚晴发来的信息：柚柚玩累了，我们今晚住我爸妈家，不回去了。
以前，她偶尔也会带柚柚回娘家住，他从未多想。
现在看这条信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种刻意的遮掩和讽刺。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他没有回复。
第三章 冷战的序幕
接下来的几天，沈寒舟过得浑浑噩噩。
他照常上班，处理公务，但效率极低。
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只觉得每一口呼吸都压抑。
他刻意避免主动联系苏晚晴，苏晚晴似乎也乐得清静，除了必要的关于柚柚的事情，几乎不跟他交流。
家里安静得可怕。
他开始留意那些以前忽略的细节。
玄关处，苏晚晴的拖鞋摆放的位置；沙发上，她常盖的那条毯子；梳妆台上，她那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这一切，都还在，却又好像随时会消失。
周五晚上，苏晚晴带着柚柚回来了。
柚柚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进他怀里，叽叽喳喳地讲着在游乐场有多好玩，坐了摩天轮，还吃了好吃的冰淇淋。
“爸爸，那个摩天轮好高好高！顾叔叔说，坐到最顶上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呢！”柚柚兴奋地说。
顾叔叔。
沈寒舟的心猛地一抽。他抬起头，看向正在门口换鞋的苏晚晴。
她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没有看他。
“哦？是吗。”沈寒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柚柚开心就好。”
晚饭的气氛有些微妙。
沈寒舟食不知味，几次想开口问那个“顾叔叔”是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听到那个他不想听的答案，怕打破这表面上的平静。
饭后，柚柚在客厅看动画片。
苏晚晴在厨房洗碗。水流声哗哗作响。
沈寒舟走过去，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背影。
“那天在游乐场，”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好像看到你们了。”
苏晚晴洗碗的动作没有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解释，没有慌张，平静得让沈寒舟心寒。
“那个男的是谁？”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苏晚晴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擦干手，直视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