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扬名，二为求奇药，对吗？”
对是对，只不过她只说对了一半。
要知道这人多了才热闹。
等到那个时候，剜眼之痛、害命之仇、钉魂之辱，我会一一同她清算。
且不动声色地摁下内心犹如风起云涌的千头万绪，我微笑着点头。
“正是。届时，我会帮你敲边鼓，提议大伙儿拿出各自的看家宝贝来作为赌注。”
听我这么说，苏月璃的眼神一亮。
我知道，她这肯定是在惦记大比过后的名利双收。
人嘛，往往死于一段原本不该有的妄念。
所以眼下我必须推波助澜，亲手把苏月璃的野心给喂大。
“你放心，为了助你拿到救爱人的仙药，我可选择暂时退出这次的比赛。”
少了我这个绊脚石，苏月璃果然松了一口气。
她先是假模假式地推让一番，见我是真心助她，便也领了我的好意。
“我看下月初九就是个好日子，不知到时候真人您方不方便？”
“自是方便的。”
关门打狗而已，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5
九月初九，秋高气爽。
苏月璃广发邀帖，还真被她请到了不少人。
不过那些玄门泰斗就算了，人压根儿不稀得凑这种热闹。
自打百玄之乱和道马分家后，无数道门或是隐于山林或是匿于闹市，各门各派的天师道长根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所以此番前来的，全是些虾兵蟹将，赔本赚吆喝的那种。
若斯情境下，苏月璃便频繁亮出她左臂上的赤红铜印来，引得一众围观者惊呼连连。
“小丫头手臂上印着的那枚……就是传说中的天眼吧？”
“应该是了。其实我也只是以前听祖师爷提过那么一嘴，说是玄门中人生来带天眼者实属万中无一。”
问话的中年人捻须摇头，大呼怪不得人卜卦都不必掐算呢，却原来是天眼。
我和江正棠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捧起茶杯挡上嘴角，怕会忍不住发笑。
那抹被我炼化的灵气，仅是在天长日久之后，沾上真天眼的些许威力罢了。
倒算什么致胜法宝。
这会儿苏月璃爬得越高，待会儿才会摔得越狠。
符咒、丹药、法诀、灵阵、入梦、请神、御鬼、卜卦……
急于求成的苏月璃几乎是使尽了十八般武艺。
我看她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距离冠军的位置只差着一步之遥。
“眼下还剩最后一关，不如我免费给这位道友卜上一卦吧。”
听我唤苏月璃道友而不是徒弟，跟她一起参赛的那些苏家人明显一愣。
但苏月璃是谁？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停滞地冲我一拱手，同我道了声谢。
一直喝茶吃点心的江正棠帮忙添了把柴。
“想必真人这是心疼苏道友一路过关斩将的累了吧？倒说什么免费送卦辞的话来逗趣儿。”
其他人跟着哈哈一笑。
一时间，气氛和谐极了。
我自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三枚铜钱，摇也不摇地便往地上一撒。
三枚铜钱全部为正。
我咧嘴一笑，抬眼觑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苏月璃。
“苏道友，单从这卦象上来瞧，可是主大凶啊。”
大概是因为猜不出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月璃绷着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