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着她英气逼人却满是嘲讽的脸,心口一阵刺痛。

“我从不屑于做这种事。”

“我只是想要一个清清楚楚的答案,而不是一段不清不楚的婚姻。”

她嗤笑一声:“答案?我给你的答案,你信过吗?”

“五年前,我送走修远,你说我无情。”

“五年后,我念他一句孤苦,你说我寡义。”

“慕容辞,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被她问得愣在原地。

是啊,我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的心是什么做的,李小姐不必再关心。”我别过脸,“三个月后,你我婚约作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走向慕容家的马车。

回到府中,我便病倒了。

高烧不退,昏昏沉沉,嘴里一直喊着胡话。

我姐守在我床边,哭红了眼。

我爹从翰林院告假回家,一进门就满身怒气。

“李青禾那个混账丫头呢!我去问问定北侯是怎么教女儿的!”

我姐拦住他:“爹,弟弟病着,您别去添乱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月儿,阿辞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我看得出来。可那李青禾……唉,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什么坎?”

“她那个表哥,陆修远。当年陆家出事,满门获罪,是老侯爷拼死保下了这根独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说是兄妹,情分却不一般。”

“那小子也是个不安分的,仗着李青禾的宠,没少给我弟弟添堵。五年前那次守岁,更是过分,阿辞才发了火。”

“李青禾为了大局,把人送走了。可这心里,终究是存了疙瘩。”

“一个生死不知的远逐之人,竟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心结。”

我听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不是我多想。

陆修远在她心里,从来都不是可抹去的。

而是一颗早已融入血肉的朱砂痣。

我烧得更厉害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雪夜。

陆修远握着李青禾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冲我笑,笑得纯良又挑衅。

“慕容公子,你看,青禾的手多暖和。她说,这世上,只有她能暖着我。”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3.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人瘦了一圈。

这期间,李青禾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只托人送来些名贵的药材,都被我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我姐慕容月倒是天天往我这跑,一边骂李青禾不是东西,一边想方设法逗我开心。

“弟弟,别为那种人生气了。姐带你去游湖,画舫上新来了几个唱曲儿的江南小调,保管你喜欢。”

我没什么精神,摇了摇头。

“姐,我想一个人静静。”

慕容月叹了口气,没再勉强我。

临走前,她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对了,我听人说,李青禾最近调动了她在边关的亲兵。”

我的心猛地一跳。

“去边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慕容月撇了撇嘴,“找她那个宝贝表哥呗,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那边被当作战利品给俘虏了。”

“李青禾大概是良心发现,想把人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