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
陆沉舟是季女士的关门弟子,是前途无量的天才外科医生。
但乔清黎只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段特助看得明白。
乔清黎默许陆沉舟宣扬旧事,甚至她自己主动渲染这段所谓的青涩爱情。
就是为了掩盖更深层的秘密。
段特助知道乔清黎爱的只有江叙白一人。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
他不信江叙白会做出那些事,更不信乔清黎能放下。
暮色透过走廊的玻璃斜切进来,将女人孤寂落寞的身影笼在其中。
段特助忽然觉得,她迟早会后悔。
不多时,乔清黎推开了病房门。
陆沉舟像是被惊醒,身子微微发颤,声音带着哭腔:“刚刚又梦到哥哥推我了。”
“我好害怕。”
“清黎,都怪我,明知道哥哥不喜欢我,还总凑上去。”
陆沉舟用手背轻轻擦泪,不经意间露出手臂上两道已愈合的伤痕。
乔清黎眸光顿了顿。
她想起江叙白的手腕,烧伤叠加着划伤。
伤口边缘残留着湿润的血珠,皮肉外翻处柔软且温热。
她攥得那样紧……
应该……很疼吧?
“清黎?”
陆沉舟怯生生唤她。
乔清黎焦躁地坐下,怎么又在想那个男人了?难道要等他真的把小舟害死了,她才后悔吗?
她冷声吩咐:“把血给小舟输上。”
陆沉舟瞥了眼血袋,垂眸掩住眼底的得意。
这些血得有六百毫升吧?没想到乔清黎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江叙白烧伤未愈,这足以让他元气大伤了。 针头即将插入血管,陆沉舟噙着泪花哽咽道:“我只是失血过多有些头晕,没事的,怎么能用哥哥的血呢?”
“把血给哥哥还回去吧。哥哥烧伤那么严重,要是因为我……”
“他命硬得很。”乔清黎打断。
她别开脸去。
不知为何,从前看到陆沉舟双目含泪柔弱无助的模样,她会心疼。
现在却满是烦躁。
她总是会想起江叙白那双心如死灰的眼睛。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般死寂绝望的眼神。是她做得过分了吗……可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啊。
乔清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惶恐什么。
他怎么会有事?
又哪里舍得死?
乔清黎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上了江叙白这个男人的当。
接下来三天,乔清黎刻意不去关注他。
到第四天,她坐不住了。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这几天,他有没有上来找小舟道歉?”
“没有。”
“真是沉得住气!”
乔清黎脸色黑沉如墨,“哼哧哼哧”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没出息道:“把网上关于他父亲的消息……”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撤了。”
到底是不忍心伤害他。
乔清黎深深唾弃自己。
为什么就是忘不掉、放不下?她这样,怎么对得起惨死的母亲?
又是三天过去,陆沉舟出了院,风风光光地以未婚夫的身份正式住进乔家。
当晚,裹着浴巾露出八块腹肌。
他霸道地搂住乔清黎的腰肢,古龙香水裹挟着温热呼吸缠上去:“我们已经领了证,是合法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