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拿起那块木牌,在指尖摩挲了片刻,面具后的神情让人看不透。
他没有说信物的真假,反而转头看向我,问了一个问题:
“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我浑身一震。
我母亲在我五岁那年去世了,父亲从未细说过她的病情,只说是恶疾,无药可医。每当我追问,他总是神色慌张地岔开话题。
“回……回大人,是……是病死的。”父亲抢在我前面,结结巴巴地回答。
“病死?”使者冷笑一声,“是中了‘同心蛊’,被吸干了精血,油尽灯枯而死的吧?”
“同心蛊”三个字一出,我父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全身发抖。
“大人饶命!小人该死!大人饶命啊!”
祁恒和巫柔也愣住了,他们显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使者不再理会父亲,他将那块“信物”扔回盒中,发出了指令:
“巫王有令,巫家两位小姐,一并带回南疆,听候发落。”
一并带回?
所有人都傻了眼。
“不!我不去!”巫柔歇斯底里地大叫,“我才是真的,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冒牌货!”
祁恒也乱了方寸,他冲上来,想拉住我。
“阿吟,你不能去!你去了,我们都得死!”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那个信物是假的!是你爹伪造的!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我被他吼得脑中一片空白。
“真正的信物……真正的东西在你身上!”
祁恒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臂,力道很大,眼中是全然的绝望和恐惧。
“你快找找!你娘一定留了东西给你!能救我们所有人的东西!快啊!”
4.
祁恒的嘶吼被使者一个眼神制止了。
两个黑衣人将他按在地上,堵住了他的嘴。他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看着我被带走。
前往南疆的马车上,气氛很压抑。
巫柔坐在另一头,用淬了毒的目光看着我。
我满脑子都是祁恒最后那几句话。
真正的信物,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有一个乌木吊坠。
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她说,这是护身符,让我不能离身。
难道……就是这个?
南疆的巫王宫,宏伟又阴森。
宫殿深处,光线昏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王座之上,隐在黑色纱幔之后,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就是南疆巫王。
我和巫柔被带到大殿中央,跪下。
“王,”使者单膝跪地,“人已带到。”
王座后的身影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巫柔以为机会来了,她整理衣衫,开口:“臣女巫柔,叩见巫王。臣女听闻巫王身受奇蛊之痛,愿为巫王分忧,献上心头血。”
使者站起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他没有理会巫柔,而是转向我,声音清晰地响彻大殿。
“把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颤抖着手,从衣襟里掏出了那个乌木吊掉了。
使者接过吊坠,走上台阶,将吊坠呈给王座后的身影。
“王,请您验看。”
纱幔后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使者等了片刻,似乎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