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三下，间隔、力度，分毫不差。
恐惧压倒了好奇。陈昂颤抖着手，缓缓打开内侧的木门，隔着防盗门的铁栅栏。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生肉和某种化学香精的甜腻气味飘了进来。
门外的配送员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将那个渗漏的袋子默默从栅栏缝隙中递了进来。陈昂下意识地接过。冰凉的触感透过塑料袋传来。
交接完成，那高大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转身，迈步。他的步伐同样精准而僵硬，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楼梯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昂猛地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狂跳。他低头看向手里的袋子。
袋子里是一块用保鲜膜包裹着的牛排。肉质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过于鲜艳的红色，甚至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像是还具有生命。标签贴在上面，打印着一行行信息。
品名：安格斯牛排（特选）
重量：300g
保质期：∞
无穷大？
陈昂揉揉眼睛，凑近了看。那个符号清晰地印在那里，∞。他的左眼又开始隐隐作痛。
三、
第二天，陈昂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那块诡异的牛排被他塞进了冰箱最底层。
工间休息时，他鬼使神差地在搜索引擎输入了“即时达 诡异”、“幸福公寓 规则”等关键词。结果要么毫无关联，要么显示“搜索结果依据相关法律法规不予显示”。
一次次的失败后，他几乎要放弃。直到他尝试了一个极其冷门的暗网搜索引擎，加上了一系列限定符，终于，在一个论坛的废墟般的角落，找到了一个被埋没的帖子。
帖子标题只有一个符号：【！】
内容没有具体事件描述，只有一些零碎的、像是密码般的短语：
“午夜铃铛，勿听勿应。”
“眼不见为净。”
“腐烂的甜蜜，∞的陷阱。”
“他们在看着。”
帖子最后，有一个加密的联系方式和一个签名：“老张”。
陈昂的心跳加快了。他尝试着添加了那个联系方式，发送了验证信息：“我也收到了∞牛排。”
几乎是在瞬间，验证通过了。一个默认头像弹了出来，ID就是“老张”。
老张：“你住哪？什么时候的事？”
语气直接而急促。
陈昂如实相告。
老张：“算你命大。听着，不想死，就记住下面几条。第一，配送只会在午夜12：00整、下午4：44或清晨5：55敲门。其他时间听到任何声音，别回应，别开门，从猫眼确认，如果没人，算你走运，如果看到‘他们’，屏住呼吸，直到离开。”
“第二，收到∞商品，立刻放冰箱冷冻层，别吃。然后立刻在APP里预约‘特殊回收’。”
“第三，绝对，绝对不要和配送员有任何眼神接触！如果对方试图看你眼睛，低头，重复说‘谢谢，辛苦了’，直到他走！”
“最后，删掉你刚才所有的搜索记录！立刻！”
冰冷的文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陈昂感到后背发凉，手指颤抖着删除了浏览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