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我自己背。”
我的固执,让“风”和“影”有些无奈。他们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
“风”在前面开路,“影”负责断后。我背着陆景知,小桃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行人,走进了幽魂谷。
一进谷,我便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湿气,扑面而来。
谷中,光线昏暗,长满了各种,我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有些花,开得异常妖艳,一看便知,含有剧毒。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谷中穿行。
“影”不时地,从怀中,拿出一些药粉,撒在我们周围,驱赶毒虫。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我们来到一处瀑布前。
瀑布后面,隐约可见一个山洞。
“应该就是这里了。”“风”说。
我们穿过水帘,走进山洞。
山洞里,别有洞天。
石壁上,点着长明灯。里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晾晒的药材。
一个身穿灰袍,头发乱糟糟,看不出年纪的人,正背对着我们,捣着药。
“什么人?”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难听,像砂纸在摩擦。
“晚辈沈未歇,携夫君前来,求见鬼医前辈。”我恭敬地说道。
那人,转过身来。
我看到他的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半边脸,英俊非凡。另外半边,却布满了烧伤的疤痕,狰狞可怖。
他就是,鬼医?
鬼医的目光,扫过我们一行人,最后,落在了我背上的陆景知身上。
他的眼神,微微一变。
“把他,放下来。”
我依言,将陆景知,小心地,放在一张石床上。
鬼医走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搭在陆景知的脉搏上。
片刻后,他又翻开陆景知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三千浮屠’。”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三千浮屠?”我疑惑地问,“那是什么?”
“一种,早该失传的禁药。”鬼医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看着我,“此药,不会致命。却能,将人的三魂七魄,一寸寸,剥离身体。中此药者,五感尽失,六识封闭,与活死人,无异。”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上。
原来,景知中的,是这样歹毒的东西。
“前辈……”我的声音,在发抖,“可有解法?”
鬼医沉默了。
他走到一旁,从一个黑色的罐子里,倒出一杯,墨绿色的,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
“解药,没有。”他说,“不过,我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为他,争回一丝神智。”
“只是……”他看着我,那只完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他将尝遍,世间所有的,酷刑之痛。你,确定要试?”
7
痛苦?
我看着石床上,那张安静得,近乎完美的脸。
他现在这样,难道就不痛苦吗?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看不到,听不见,感觉不到。那该是何等的孤独和绝望。
“我确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要能让他活过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鬼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言。
他端着那杯墨绿色的药,走到陆景知身边,捏开他的嘴,将药,尽数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