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和铁锈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成了这末世最熟悉的味道。
林默拖着疲惫的身躯，小心地绕开街道上废弃的车辆。他的背包里装着此行最大的收获—三盒未开封的抗生素、五瓶纯净水，还有一小袋真空包装的大米。这对末日中的任何人来说都是巨额财富。
更珍贵的是他夹克内袋里的东西—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城北一座防空洞的位置。据说那里设施完好，有独立水源，甚至还有一台老式无线电。
“清清和小浩有救了。”林默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因微笑而渗出血丝。
病毒爆发已经三个月了。百分之七十的人类要么变成了行尸走肉，要么成了这些怪物的食物。文明社会崩塌的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林默穿过断壁残垣，来到一栋半毁的公寓楼前。这里是他们临时的避难所，他和女友苏婉清、最好的朋友张浩已经在这里躲了两周。
“清清，小浩，我回来了！”林默压低声音喊道，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
四楼的一扇门打开一条缝，张浩的脸露了出来。他看起来比林默最后一次见他时状态好多了，脸颊甚至有些红润。
“默哥！你终于回来了！”张浩打开门，热情地拥抱了他，“我们担心死了，你去了整整两天！”
林默放下背包，开始展示他的收获。当看到抗生素时，张浩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苏婉清从里间走出来。她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干净T恤，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看上去竟然比末日初降时还要健康些。
“默，你回来了。”苏婉清微笑着走过来，轻轻拥抱了他一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林默摇摇头，兴奋地拿出地图：“看这个，城北有个防空洞，老兵说的。有水源，可能还有发电设备。我们可以去那里，比这里安全多了！”
两人看着地图，眼中闪烁着林默未曾预料到的复杂情绪。
“太好了，默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张浩用力拍着林默的肩膀，“你一定累坏了吧？清清，给默哥倒点水。”
苏婉清点点头，走向厨房区域。林默注意到她的步伐轻快得有些奇怪。在他的记忆里，过去一周她因为轻微的感染一直虚弱不堪，但现在看来几乎完全康复了。
“你的烧退了？”林默问道。
苏婉清背对着他，顿了一下：“嗯，昨天突然就好了。大概是免疫力终于战胜了病毒。”
她端来一杯水，林默一饮而尽。水的味道有点怪，但他太渴了，没有多想。
“我们得计划一下怎么去防空洞，”林默指着地图说，“路上有几个危险区域，但我知道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
林默开始详细解释他的计划，却没注意到张浩和苏婉清交换了一个眼神。
突然，林默感到一阵头晕。“大概是太累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休息一下，一小时后我们出发。”
他走向床垫，却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身体变得异常沉重，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水...”林默艰难地说，“水里有东西...”
苏婉清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她脸上的温柔关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默从未见过的冷漠。
“对不起，林默。”她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歉意，“但防空洞的资源有限，三个人不够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