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顺着她视线往下看，这才注意到，苏晚晴腿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小豆丁。
小丫头扎着两个小揪揪，粉雕玉琢，眼睛又大又亮，像黑葡萄似的，正好奇地仰头望着他，一点不怕生。见他看过来，小丫头居然咧开没长齐的小牙，冲他露出了一个超大号的笑容，奶声奶气地：
“爸爸！”
轰——！
林澈感觉一道天雷精准地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他看看一脸“英勇就义”表情的校花，又看看这个凭空冒出来、喊他爸爸的萌娃，再想想脑子里那个坑爹的系统……
世界，疯了。
绝对疯了！
【叮！新手任务（花光三千万）倒计时：71小时59分12秒。请宿主尽快行动。失败惩罚：物理阉割。】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冰冷地响起。
林澈一个激灵，猛地夹紧了双腿。
去他妈的梦幻开局！这分明是地狱十八层豪华体验券！
……
半小时后，市中心某高端亲子餐厅包间内。
气氛诡异得能冻死苍蝇。
林澈、苏晚晴，还有那个名叫“朵朵”的小萌娃，呈三足鼎立之势坐着——如果忽略掉正欢快地用小勺子挖着冰淇淋蛋糕的朵朵的话。
“所以，”林澈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理清这团乱麻，“你的意思是，四年前，毕业派对那晚……我们……然后你就怀孕了？还生了下来？而且一直没告诉我？”
苏晚晴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水杯，指节泛白。她侧脸线条依旧优美，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和苍白。
“嗯。”声音轻得像羽毛。
“为什么？”林澈实在无法理解。那晚他喝得断片，记忆全是碎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算发生了，以苏晚晴的性格和他的当时处境，她有一万种方式处理掉这个意外，而不是偷偷生下来。
苏晚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澈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正吃得满嘴奶油的女儿，眼中闪过一抹极深的痛楚和不舍，最终看向林澈，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因为……我活不长了。”
林澈瞳孔一震。
“遗传性罕见病，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三年时间。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手术了……而且，我想留下点什么。”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人心里，“朵朵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本来……没想打扰你。我会安排好一切，把她托付给我信任的人……”
“那现在呢？”林澈喉咙发干，“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还用了这么……惊世骇俗的方式。
苏晚晴的目光再次落到朵朵身上，眼神柔软得像一汪水：“她喜欢你。从看到你照片的第一眼，就吵着要爸爸。刚才……她看见你，很开心。”她顿了顿，声音更轻，“而且，我的时间……可能比预想的更少了。”
林澈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闷得发疼。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的校花，骄傲得不可一世，此刻却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独自承受着病痛和死亡的阴影，还要为女儿谋划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