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持续了足足十来秒才歇止。
红毛从车里钻出来，得意洋洋地靠在车门上，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朝我们的方向吐出一串烟圈。
“你！”年轻民警气得额头青筋都跳了起来！
刚要说话，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年轻小伙晃荡着走过来，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笑容：
“警察同志，多大点事啊？哥几个不就试试车嘛？噪音扰民不就罚一千块吗？”
他歪着头，用极其欠揍的语气重复道。
“一千块！交得起！现在交？还是等您开单子？”
他说着，竟还直接绕过民警，晃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没素质？半夜不睡觉，还报警？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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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病？”
我冷笑一声：“你们半夜一两点在楼下启动跑车，吵得整个小区的人都睡不着觉，你说我有病？到底是谁没素质？”
“素质？”
黑背心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一股香烟和汗味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素质能当饭吃？我们在自己店里干活，关你屁事！”
“你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租这种居住证都办不出的破公寓，还管起我们的事了？”
“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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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屁大点事就找警察，你很闲啊？还是看我们哥几个不爽？多管闲事！”
“你干什么！后退！”年轻警察一步上前，猛地将那个黑背心推开，挡在我身前，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当着警察的面还敢威胁人？无法无天了？！”
黑背心被推得一个趔趄，非但没怕，反而表情越发张狂：
“哎哟喂，警察叔叔别生气啊！我们可是配合执法的好公民！”
“骂人是罚款五百吧？喏！”
他竟真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叠钞票，在手里甩得啪啪响。
“现罚也行啊！哥们儿不差这点！”
管事赶紧又上来，把黑背心往后拉，脸上依旧堆着笑：
“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您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们认罚，明天就去派出所处理，该多少是多少，绝无二话。”
管事的态度看起来很诚恳，但他那飞快掠过我身上的眼神，冰冷又轻蔑，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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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对着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半点歉意：
“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休息了。”
“主要是我们明天有个大型的试驾活动，今晚必须把这些车的性能都调试好，不然明天出了问题就麻烦了。”
“您放心，我们认罚，该交的罚款一分都不会少。”
他的话听起来漂亮，潜台词却清清楚楚：
钱，我们有的是，罚就是了，但车，我们照玩不误！
我看着他那副虚伪的嘴脸，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所以你们明知道半夜调试车辆会扰民，还是要继续？就因为你们明天有活动？”
管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虚伪：
“先生，我们也是没办法。这关系到我们店的声誉，还有很多客户在等着呢！您就多担待担待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