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父温绍礼,曾是感动全城的完美丈夫。
母亲丧偶后,他以一个小主管的身份,对我、对哥哥们视如己出,无微不至。
他为我深夜排队挂号,为大哥挡下砸落的广告牌,为二哥偿还巨额债务。
我们全家都曾深信,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这个破碎家庭的天使。
直到他为了家产,亲手将我从医院顶楼推下。
临死前,他抚摸着我的脸,笑得温柔又残忍:「星眠,别怪爸爸,要怪就怪你是沈清禾的女儿。」
再次睁眼,我回到他将私生女领进家门的那天。
饭桌上,母亲正感慨他的善良。
我心底冷笑一声:善良?妈,你快醒醒!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撞残大哥的凶手啊!
瞬间,母亲、大哥、二哥,全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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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的最后一秒,是失重。
我看见继父温绍礼站在医院顶楼的边缘,那张平日里儒雅温和的脸,在阴沉的天色下扭曲成一个狰狞的符号。
他的声音比冬日的寒风更刺骨:「星眠,别怪爸爸,要怪就怪你是沈清禾的女儿。」
然后,世界在我眼前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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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眠?怎么不吃菜?不合胃口吗?」
母亲沈清禾温柔的声音将我从血色的记忆中拽回。
我猛地一颤,眼前是自家别墅里灯火通明的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水晶吊灯折射出温暖而虚假的光晕。
我……回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纤细,完好无损。我不是应该摔得粉身碎骨了吗?
坐在我对面的,是我恨之入骨的继父温绍礼,以及他身边那个永远扮演着楚楚可怜角色的私生女,温楚楚。
今天是为欢迎大哥纪柏舟从国外「疗养」归来的家宴。
整个餐厅的气氛,诡异得像一潭死水。
母亲脸上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倦容,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女主人的端庄。
大哥纪柏舟坐在特制的轮椅上,脸色苍白,神情阴郁得能拧出水来,对所有人的关心都报以沉默的抗拒。
二哥纪临风则像个局外人,低头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仿佛屏幕里的虚拟世界比眼前的家人更重要。
「柏舟哥哥,你尝尝这个,这是我亲手为你炖的汤,我问了好多老中医,都说这个方子对身体恢复特别好。」
温楚楚柔声细语,用银勺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地递到大哥嘴边。
温绍礼在一旁看着,脸上是那种熟悉的、慈父般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幅家庭和睦的美好画卷。
「绍礼,多亏有你和楚楚,」母亲看着轮椅上的儿子,又看看乖巧的温楚楚,眼中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感激,「这个家才多了些暖意。」
暖意?妈,你快醒醒!你眼里的「暖意」正在盘算怎么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你身边这个儒雅深情的丈夫,就是亲手找人撞残你亲生儿子的凶手啊!
「啪嗒。」
一声轻响。母亲手中的银筷掉落在骨瓷餐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握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大哥纪柏舟猛地抬起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利刃,死死地钉在温绍礼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