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
坐在主位上的顾彻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见他指尖夹着酒杯，轻轻晃着，暗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挂住又滑落。
他没有把注意力分给林薇薇，而是将深沉难辨的目光落在苏阮身上，从她格挡的手，到她擦平板的动作，再到她那张过分平静的脸。
就好像是在欣赏……
苏阮并没察觉到顾彻投来的目光。
她转过身，对候在不远处、同样有些愣住的酒店经理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音不大，却足够斩钉截铁，穿透此刻微妙的寂静。
“王经理，这82年的拉斐，库存还有多少？”
王经理一个激灵，下意识躬身回答。
“还……还有十瓶的库存，苏秘书。”
“全开了。”
苏阮语气淡得像在吩咐一个普通不过的工作指令。
“给每桌都上一瓶。”
她目光环视全场，每一个字都是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小姐这么喜欢红酒，想必大家也都好奇这82年的拉斐是什么滋味。今晚顾总请客，大家别客气，请一起尝尝鲜，玩个尽兴，就当……给林小姐刚才的意外压压惊了。”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几秒后，压抑的惊呼和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
十瓶标着天价的拉斐红酒被侍者们鱼贯送上，开瓶的“啵”声此起彼伏，清脆又刺耳浓。
郁醇厚的酒香瞬间炸裂开来，几乎要溺毙整个宴会厅。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低声偷笑，有人则目光复杂的在顾彻、林薇薇和苏阮之间来回游移。
林薇薇的脸从红转到白，又由白变成铁青，攥着脏污裙摆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那点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彻底僵在原地，羞辱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苏阮却像没事人一样，从侍者托盘里重新接过一杯新斟的红酒，冲林薇薇举了举杯，唇角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林小姐，别干站着，喝啊。不是要敬我吗？酒管够，我先干为敬。”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线条优美的脖颈拉出利落而骄傲的弧线。
主位上，一直沉默的顾彻，看着苏阮这反客为主、凭一己之力整顿全场嚣张至极的样子。
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像是压住了一缕快要迸发出来的笑意。
他什么也没说，只将杯中那点残酒慢慢饮尽，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个光彩夺目的倩影。
……
时间来到公司周年庆典当天，此刻庆典后台一阵兵荒马乱。
苏阮那件刚刚空运过来的高定礼服，此刻像块破布一样瘫在衣架上。
那香槟色，细腻的丝绸上缀着手工缝制的流苏礼服的背后被人用利刃剪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从肩胛骨一直裂到腰际，狰狞无比。
外聘的化妆师和自己的小助理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围着礼服手足无措，声音都带了哭腔。
“苏秘书，这……这怎么办啊？还有半小时你就该陪同顾总入场致辞了！这……这谁干的啊！”
苏阮盯着那裂口，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她不用调监控都知道是谁。
顾大总裁的白月光林薇薇，这几天一直在她身边转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