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却发现这个解释苍白无力。
是谁能同时知道八音盒的存在和它刚刚发生的损坏？
并且如此迅速地放置了一个几乎一样的铜人在案发现场？
除非……除非那个掰断铜人的人，就是凶手本人？
他昨夜，就在我们家里？
这个想法让我如坠冰窟，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女儿，她依旧沉默着。
侧脸在车窗外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陌生。
“妈妈，我昨天真的看到姜浩然了，你们没看到吗？”
姜浩然昨天来过，只是又离开了……
3
到家后，警方技术人员仔细勘查了念念的房间。
特别是窗户和门锁，没有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
他们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缺了一个铜人的八音盒放入证物袋。
那个躺在桌面上的小铜人头颅，也被单独收起。
看着八音盒被拿走，念念突然哭闹起来，“那是我的！我的生日礼物！”
我抱住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带来厄运的东西，她竟然还舍不得？
送走警察，家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就是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我吓了一跳，怀里的念念也不安地动了一下。
丈夫陈峰从卧室冲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
“是刘老师……念念的班主任。”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按了免提。
“念念爸爸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万分。
“打扰了！请问念念还好吗？还有，您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老师，怎么了？念念没事。”
陈峰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是刚才张梓萱的妈妈，还有李浩明的妈妈，都给我打电话……”
刘老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们说他们家也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八音盒！和念念昨天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电话那头，刘老师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而且他们说他们家孩子八音盒上的小铜人，好像……好像也坏了！”
我赶忙让丈夫把昨天念念生日派对的名单拿出来，开始逐个打电话通知。
他们有的人收到了，有的人则是一头雾水。
最终我们找到了五个小朋友。
还差三个小朋友。
而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心脏狂跳着接起。
“是陈念念家长吗？”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们是市局刑警队，关于姜浩然的案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丈夫陈峰的手机也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负责这个案件的赵警官打来的。
“李浩明失踪了！”
“就在刚才，在他家楼下。监控只拍到他好像是自己跟着一个穿着宽大玩偶服的人走了……”
而几乎同时，我手中的电话里，那位警官说完了最后一句。
“……并且，我们初步判断，寄件人的目标群体非常明确，所有收到或者可能收到八音盒的孩子，都曾就读于同一所幼儿园，而且是同一个班。”
我的目光猛地投向墙上挂着的念念幼儿园毕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