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挣扎，换来的却是更重的力道。
泥土和血腥味灌满了我的口鼻。
我听见周围其他围观修士的窃窃私语。
“啧啧，这就是那个合欢宗的天才？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邪魔外道，也配引动天劫？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活该！死得好！这种宗门就该被灭门！”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在我破碎的尊严上反复切割。
紫云仙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忍”。
“凌剑哥哥，算了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们何必跟一个废物计较呢。”
她嘴上说着算了，人却往凌剑身边靠得更近了，一副寻求保护的柔弱姿态。
“我看你长得还有点姿色，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去凡间的勾栏里卖屁股吧！说不定还能换口饭吃！”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凌剑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听见了吗？废物。这才是你该有的归宿。”
“或者，我现在就发发善心，送你上路，免得你在这丢人现眼。”
他的脚缓缓上移，对准了我的头骨。
我能感觉到那股凌厉的剑气，下一秒，我的脑袋就会像个烂西瓜一样爆开。
我闭上了眼睛。
师娘们……对不起……渡儿给你们丢脸了……
就在这时。
一个慵懒又熟悉，带着一丝嗔怪的声音，从九天之上飘了下来。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了？”
02
那个声音……
是大师娘，苏烟雨。
我脑中一片混乱。
大师娘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宗门里，为我抚琴祈福吗？
她的琴音能安神静气，但她本人，手无缚鸡之力。
来这里做什么？送死吗？
凌剑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皱着眉望向天空。
“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天空中，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压，也没有霞光万道。
只是，云层忽然变得很安静。
风停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裙的女人，赤着双足，一步步从虚空中走了下来。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凭空生出一朵桃花。
她长得极美，眉眼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慵懒，仿佛永远没睡醒。
正是我的大师娘，苏烟雨。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一道道身影，从她身后的空间涟漪中走出。
穿着火红长裙，脾气火爆的九师娘，柳如烟。
一身素白，气质清冷，据说是医修的十八师娘，温晴。
穿着百花裙，最爱侍弄花草的三十三师娘，花弄影。
……
九十九位师娘，一个不少，全部出现在我的上空。
她们环肥燕瘦，风情各异，莺莺燕燕，将这片刚刚经历过天劫的焦土，点缀得像个凡间的后花园。
我躺在泥里，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全完了。
她们怎么都来了！这里很危险！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后山跑来一头野猪，就把五十师娘吓得躲在树上哭了半天。
现在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修士，她们……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回忆。
在我眼中，师娘们就是一群被师父“金屋藏娇”的凡俗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