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家里的风波
“婉清，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楼下传来母亲王秀兰的声音。
林婉清擦干眼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客厅里，王秀兰正在择菜，父亲林建国躺在床上，听见动静，艰难地转过头：“是不是景川那孩子来了？他找你有事？”
林建国和顾景川的父亲顾大海是老同事，关系一直不错。自从林建国摔伤后，顾大海时常来看望他，两家来往也多了些。
林婉清走到父亲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爸，他来问我点事。”
“是不是关于录取通知书的事？”王秀兰放下手里的菜，抬头看着她，“刚才我在院子里听见了，景川说想让你帮个忙。婉清啊，顾家条件好，又肯帮我们，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
林婉清心里一沉。她知道母亲的想法，在那个年代，能和顾家攀上关系，对他们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她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自己的未来。
“妈，我不能帮他，”林婉清咬了咬嘴唇，“那是我的录取通知书，是我辛辛苦苦考来的。我想上大学。”
“上大学有什么用啊？”王秀兰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急，“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嘛？还不如早点找个好工作，帮衬家里。顾家说了，只要你帮景川这个忙，就给你在百货公司找个正式工的名额，那可是铁饭碗！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呢！”
“可我想上师范大学，我想当老师，”林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妈，这是我的梦想。”
“梦想能当饭吃吗？”王秀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爸卧病在床，每个月都要吃药，你弟弟还要上学，家里到处都要用钱。你要是去读大学，学费、生活费哪里来？难道要让你妈我去卖血吗？”
林婉清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母亲说得对，家里确实困难。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梦想。
“学费的事我可以想办法，”林婉清咬着牙说，“我可以去申请助学贷款，还可以在学校里勤工俭学。妈，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行的。”
“助学贷款？那不是要还吗？你一个女孩子家，毕业以后怎么还？”王秀兰摇了摇头，“婉清，听妈的话，把录取通知书让给景川吧。顾家不会亏待我们的，你弟弟以后上学，也能靠他们帮衬一把。”
林建国躺在床上，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婉清，你妈说得也有道理。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是没办法。要不……你就听你妈的话？”
父亲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得林婉清喘不过气来。她看着眼前的父母，他们都是爱她的，可他们的爱，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爸，妈，我真的想上大学，”林婉清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们不能让我放弃。”
“我们不是让你放弃，是让你为家里着想啊！”王秀兰也红了眼睛，“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委屈自己吗？可我有什么办法？你爸的腿要治，你弟弟要上学，这个家不能垮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弟弟林浩然的声音：“姐，我回来了！”
林浩然今年十三岁，刚上初中，是个懂事的孩子。他走进屋，看到家里气氛不对，疑惑地问：“姐，妈，你们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