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一声冷笑从江辰的喉中溢出。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服务器外壳，仿佛在安抚自己的孩子，也像是在触摸自己失而复得的灵魂。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盛满理想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满腔的怒火。
“专利，是我的。”
“荣耀，是我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激起一串冰冷的回响。
“而你们……欠我的，” 他一字一顿，对着空气中那几张虚幻的脸，立下了誓言：
“拿命来偿！”
4
黎明的微光穿透百叶窗，在冰冷的实验室地面上切割出条条光影。
江辰已在主控台前坐了整整四小时，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瀑布般滚动的核心数据。
前世，他在这最后一周的实验中，走入了一个自己亲手挖掘的“死胡同”。为了追求理论上的完美，他选择了一条最复杂、最耗时的验证路径。也正是这份“学者式的偏执”，给了陈博文和陆霆充足的时间去窃取和布局。
而现在，带着死亡换来的“预知”，他审视着自己的心血，就像一个上帝在俯瞰一张早已知晓结局的地图。
“原来在这里……”
江辰的指尖猛地停在了一组关键的分子式上。一个被他前世忽略的替代方案，一种风险更高但路径更短的合成方法。前世的他不敢冒险，但现在，他最大的风险都已经历过了。
“不够，还不够快！”
他大脑飞速运转，前世积累的知识与今生复仇的烈焰交织，爆发出惊人的火花。一个个更大胆、更颠覆性的想法涌现出来。
放弃A路径，B路径的副产物可以反向催化C路径……如果将两种化合物的注入顺序颠倒，反应时间将缩短百分之四十！
“找到了！”
江辰眼中爆发出亮光。他找到了那条通往终点的捷径！一个能将实验周期从七天压缩到三天的方法！
他立刻抓起内线电话，拨给了自己的研究助理，李萌萌。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略带睡意的怯懦声音：“江，江老师？这么早……”
“李萌萌，”江辰的声音冷硬，“立刻到实验室来。把A3冷藏库里所有的‘星尘草’提取物全部销毁，一份不留。然后，去把B7库的‘深海髓质’样本提到最高优先级，我三十分钟后要用。”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李萌萌被这颠覆性的指令吓傻了。销毁“星尘草”？那可是他们耗费了半年心血才培养出的核心材料！
“老师……那、那可是……”
“执行命令。”江辰直接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
这道命令，是一场试探，也是一道防火墙。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前世的今天，陈博文正是以“检查进度”为名，从李萌萌那里“借”走了一份“星尘草”的样本数据！
挂断电话，江辰的目光落在电脑的另一个弹窗上。那是一封来自“滨海肿瘤医院”的邮件，发件人叫林若曦。
邮件里，她以一个临床医生的身份，对江辰之前发表的一篇论文提出了几个极为深刻、刁钻的问题。
前世，他忙于和苏婉清你侬我侬，将这封邮件当作了普通的学术探讨，随手忽略了。
而现在，他看着那一个个直指核心的问题，嘴角却微微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