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就着他的手喝下，红唇微启，眼波流转地瞟着薄彦琛，声音又软又媚：“嗯~真好喝。薄总真会享受，家里藏着这么个宝贝。”
那画面刺眼极了。她的丈夫，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当着她的面，用她亲手炖的汤，去喂另一个女人。
林晚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透不过气。餐厅里昂贵的香薰味道变得粘稠窒息。她看着那碗她守了几个小时的汤，看着丈夫脸上对另一个女人的调笑，看着那个女人挑衅又得意的眼神。
胃里一阵翻滚。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喉咙口的哽塞，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汤……凉了，热热再喝吧，对胃不好。”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室内那令人作呕的暧昧。
2
林晚的脸猛地偏向一边，左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有那么几秒，她什么也听不见。
薄彦琛收回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烦躁，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扫兴的东西！”他语气冰冷，带着浓重的鄙夷，“真当自己还是薄太太？不过是我养着的一条狗，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苏晴依偎进薄彦琛怀里，咯咯地娇笑起来，声音像裹了蜜的毒针：“薄总~别生气嘛，嫂子也是关心你呀。虽然……方式是不太懂事。”她看向林晚，眼神里的怜悯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脸颊滚烫，疼痛细密地蔓延开，连同心脏一起抽搐。
林晚缓缓站直身体，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她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去看那对相拥的男女，只是默默地转身，像一个失去提线的木偶，一步一步，安静地走回厨房。
身后传来苏晴压低了的娇嗔和薄彦琛不以为意的低笑。
厨房的光线比餐厅稍暗，冰冷的金属橱柜泛着幽光。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颊红肿、眼神空洞的女人。水龙头拧开，冰冷的水流冲刷下来，她接了一捧，扑在脸上，试图冷却那灼热的疼痛，却冲不散心底那片荒芜的寒意。
水流声盖过了餐厅隐约的调笑。
她关掉水，抬起头，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像眼泪，但她眼里干涩得没有一丝水分。
镜中的女人眼神一点点变了，那份惯常的温顺、隐忍、甚至麻木，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冰冷的、坚硬的礁石。那是一种深埋已久、终于破土而出的漠然和决绝。
她擦干手，从橱柜最深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拿出一个老式的、没有任何智能功能的按键手机。手机很旧，甚至边角有些掉漆，与她周围这个智能现代化的奢华厨房格格不入。
她开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她的手指在按键上熟练地按下了一长串复杂的号码，并非存储在通讯录里，而是早已刻在她脑海深处。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那边没有任何问候，只有一片沉默的、等待指令的呼吸声。
林晚看着窗外漆黑的雨夜，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晕开模糊的光斑。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能冻结血液的冰冷决断，每一个字都清晰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