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起身，逃也似的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经过他身边时，手腕却突然被他抓住。他的掌心很烫，带着酒后的热度，让她浑身一颤。
“林薇，”他看着她，眼神幽深，带着一丝审视和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做好你的顾太太，安分守己，不要奢求太多。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不就是如此吗？”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捅入她最柔软的心脏。
是啊，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是她爱得更多，是她主动靠近，是她接受了那份看似华丽实则空洞的婚姻契约。她以为真心能换回真心，结果只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用力抽回手，没有回头，声音低哑：“我知道。”
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注入浴缸，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模糊了镜子和她的双眼。她终于忍不住，靠着冰冷的瓷砖墙，缓缓滑坐在地，无声地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疼？这么累？
第二章：心死的碎片
第二天，林薇醒来时，身边的位置依旧是冷的。顾宸大概一早就去了公司，或者……去了别处。
她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的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粉底仔细遮掩了泪痕，画上精致的妆容，穿上得体的衣裙，她依然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顾太太。这是她的面具，也是她的盔甲。
中午，她约了闺蜜苏蔓逛街，试图散散心。
在一家高定珠宝店里，她却意外撞见了最刺眼的一幕。
顾宸和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明艳的年轻女孩也在店里。女孩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指着柜台里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撒娇：“宸哥，我喜欢这个嘛，真的好漂亮！”
顾宸脸上带着林薇很少见到的慵懒笑意，语气纵容：“喜欢就买。”
店员认出了顾宸，态度殷勤至极，立刻取出那枚戒指。女孩试戴着，笑容灿烂，旁若无人地在顾宸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宸哥！你最好啦！”
林薇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那枚戒指，她记得。上次她生日时，只是多看了几眼杂志上的图片，顾宸便不耐烦地说“俗气”。原来，不是戒指俗气，只是送的人不对。
苏蔓气得脸色发青，想要冲上去理论，被林薇死死拉住。
“薇薇！你就任由他这么欺负你？！”苏蔓恨铁不成钢。
林薇摇摇头，声音异常平静：“我们走吧。”
心，大概就是在这一刻，彻底死了。原来真正的绝望不是争吵，不是哭泣，而是看到所有不堪的现实后，内心再无波澜。她不再痛了，只是觉得空荡荡的，一片荒芜。
晚上，顾宸竟然回来了，而且回来得挺早。
他看到坐在客厅看书的林薇，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手里一个精致的首饰袋递给她：“给你的。”
林薇抬眼，没有接。那是白天那个女孩看中的同品牌袋子。
“怎么？不喜欢？”顾宸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意味，“我看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个牌子么。”
林薇合上书，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得让顾宸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