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废了天后赐我的万年龙脉。
重塑了那身人人唾弃的剑骨。
他们都以为我疯了。
那龙脉是天后为压制我剑骨杀气,以半生修为换来的。
可他们不知道,她每次都用我龙脉的气息,去遮掩她与战神私会的痕迹。
我为她折了一千只纸鹤。
每一只都代表一个承诺。
她每去一次,我便亲手烧掉一只。
我曾对她笑说:「等纸鹤烧完,我们就烧掉所有过去。」
她只当是玩笑。
最后一根纸鹤,是在我登基天帝大典的前夜。
它被天后亲手拿去,点了与战神欢好的迷情香。
她不知道,没了龙脉镇压的剑骨,才是这九天十地最锋利的刃。
1、
登基大典的天阶,长得没有尽头。
我穿着繁复厚重的帝袍,一步一步向上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帝君,您脸色很差。”
身侧的云瑶扶着我的手臂,声音里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无妨。”
我抽出手臂,声音虚弱,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咳嗽。
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耐与轻蔑,但很快便掩饰过去。
“凌霄,别逞强了,废了龙脉对你根基损伤太大,今日过后,我会再想办法为你调理。”
她语气温柔,仿佛我是她最珍视的宝物。
众仙看着我们,交头接耳。
“帝君真是为情所困,竟自废龙脉,怕是根基不稳了。”
“天后娘娘不离不弃,当真是情深义重。”
“以后这九天,怕是要倚仗天后与战神了。”
我听着这些议论,面无表情。
终于,走完了九百九十九级天阶,我登上了九天之巅的帝座。
云瑶理所当然地站在我身侧,准备接受册封。
她的脸上是完美的、属于天后的端庄微笑,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司仪官展开金色的诏书,朗声宣读:
“……册立云瑶为天后,母仪九天,与天帝同尊……”
“停下。”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喧闹的仙乐。
全场死寂。
司仪官愣在原地,举着诏书,不知所措。
云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凌霄,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
我抬起右手,对着那份册后诏书,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出,快得无人看清。
那份由天道法则写就的金色诏书,在司仪官手中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齑粉,纷纷扬扬洒下。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你疯了!”
云瑶终于失态,尖声叫了出来。
“凌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战神赤渊一身赤金铠甲,越众而出,怒指着我。
“凌霄!你竟敢当众羞辱天后!”
他身上的神力鼓荡,威压如山,试图将我压垮。
我靠在帝座上,甚至没有站起来。
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聒噪。”
又是一道剑气。
比刚才更快,更利。
赤渊引以为傲的护体仙罡,如同一张薄纸,被瞬间撕裂。
“嗤啦”一声。
一道血痕,从他的左额划到右边下颌。
鲜血涌出,在他英武的面容上,留下了一道丑陋的耻辱印记。
他捂着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