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生日的烛光在玻璃罩里明明灭灭,林溪盯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 “20” 发呆。
客厅里传来江翊冷淡的声音,像冰锥敲在玻璃上:“吹蜡烛。”
她转头看见少年倚在门框上,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冷白的皮肤。
月光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来,在下巴尖碎成一片银辉。
这副清冷模样骗了她整整二十年,直到半小时前 ——林溪揉着还在发疼的后脑勺,指尖沾着点干涸的血痂。
刚才为了抢最后一块芝士蛋糕,她被江翊伸脚绊了个趔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餐桌角。
“笨死了。”
江翊的声音毫无起伏,手里却捏着碘伏棉签快步走过来。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她脑海里,鲜活又滚烫,和那张冷淡的脸形成诡异的重合:
【!!!磕破了吗?红了好大一块,会不会留疤?都怪我,干嘛跟她抢蛋糕…… 手怎么在抖,稳住稳住!】
林溪猛地抬头,撞进江翊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你说什么?”
她脱口而出。
江翊的棉签顿在半空,眉峰蹙起:“我说你笨。”
脑海里的声音却在疯狂反驳:
【我没说她笨!绝对没说!她会不会觉得我在骂她?完蛋了,她好像生气了……】
林溪盯着他紧抿的唇,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就像有人在她脑子里装了个收音机,调频精准地对准了江翊的内心频道。
这荒诞的认知让她心脏狂跳,直到江翊把棉签戳在伤口上,疼得她嘶嘶吸气。
“别动。”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脑海里的弹幕却刷屏般滚动:
【轻点轻点!她疼得皱眉了…… 是不是太用力了?早知道让张阿姨来处理了,我手太笨了……】
林溪忽然觉得,这二十年的竹马情谊,好像建立在某种巨大的误会之上。
一、鸡窝与草莓牛奶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带着夏末的热气,林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开房门,正撞见江翊从对面出来。
他背着黑色双肩包,白 T 恤领口别着银色耳机,看见她的瞬间,眉头习惯性地拧成川字。
“头发像鸡窝。”
他丢下三个字,转身走向电梯。
【!!!睡懵了的样子好可爱!】
脑海里的声音瞬间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发梢卷卷的,像幼儿园门口那只长毛狗…… 想揉怎么办?不行不行,要保持距离,高冷人设不能崩!】
林溪对着他挺拔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手却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看见江翊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耳尖悄悄泛起粉色。
走到小区门口的早餐铺,林溪刚要开口要豆浆,江翊已经把一杯热牛奶塞进她手里。
“老板,两个肉包。”
【她来例假不能喝凉的,牛奶要温的。昨天看她偷偷吃冰淇淋,今天肯定不舒服…… 等下要不要提醒她带暖宝宝?不行,太明显了。】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口,林溪捏着牛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确实来例假了,连妈妈都忘了提醒她,江翊却记得比谁都清楚。
“谢了。” 她闷声说。
江翊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