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宴深。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身材颀长,肤色冷白,一张脸更是造物主偏爱下的极致产物,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情绪的直线。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黑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涌着某种令人心惊的占有和掌控欲。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毒蛇般的冷滑,“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闪不避,甚至扬起一个同样扭曲诡异的笑,晃了晃手腕:“顾宴深,你就这点本事?只会用链子锁人?”
他眼神倏地一沉,周身气压瞬间降低,一步步向我走来。
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
但我没有退路。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修长冰冷的手指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不然呢?”他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放你出去,让你像条发情的母狗一样,再去对着林屿摇尾巴?”
话恶毒得让人心寒。
若是原主,此刻怕是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哭哭啼啼了。
我却笑了,尽管下巴疼得厉害。
我伸出没有被锁住的右手,猛地抓住他掐着我下巴的手腕,指甲用力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
“顾宴深,”我直视着他深渊般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把我锁在身边,就只会用这种最低级的手段吗?你是不是怕我?怕我一旦出去,见了更大的世界,就真的再也看不上你这个……只会家里横的疯子了?”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敏感扭曲的神经。
他眼底瞬间掀起骇人的风暴,另一只手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我没有躲,反而仰起脸,眼神疯狂又挑衅:“打我?然后呢?继续锁着我?顾宴深,你真可悲!你除了强迫和囚禁,还会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拥有’?”
他的动作顿住了,黑眸死死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人。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危险得像是绷紧的弦。
我心脏狂跳,却豁出去了般,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他拽向我自己!
他猝不及防,身体失衡,压了下来。
我趁机用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呼吸灼热,声音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兴奋和疯狂,模仿着系统给我的任务,却完全颠覆了它的本意:
“不是想锁住我吗?好啊!那就锁得再紧一点!”
“不是怕我去看别人吗?好啊!那就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我们!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谁也别想逃!”
“顾宴深,你敢吗?!”
我猛地推开他一些,抓起床上锁着我的那只手,将锁链的另一端塞进他冰冷的手里,眼神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的星辰:
“要么一起站在顶峰让所有人仰望!要么一起烂在泥里发臭!你选!”
顾宴深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底的风暴渐渐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探究所取代。他捏着那截冰冷的锁链,又看看我手腕上同样的禁锢,最后目光落在我疯狂却又异常明亮的眼睛里。
那种他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此后多年再未见过的、几乎能灼伤他的光芒,又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