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苏晴准时站在“顾氏集团”总部大厦楼下。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卷得她米色风衣的下摆微微扬起。手里提着的保温桶还带着温度，里面是她凌晨四点起来熬的海鲜粥——顾衍之偏爱的那种，瑶柱要提前泡发十二个小时，虾仁得用现剥的青虾仁，连姜丝都要切得细如发丝。
这是她第100次给顾衍之送早餐。
从半年前她被顾家从那个南方小镇接回来，第一次在顾氏集团见到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开始，她就像着了魔一样，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
旁人都说她疯了。顾衍之是谁？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天之骄子，他心里装着的从来只有那个养了十八年的假千金林薇薇。苏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真千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可苏晴不这么想。她记得十七岁那年的暴雨夜，她在学校后山的凉亭里救过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少年意识模糊，却抓着她的手说了句“等我回来”。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顾衍之。
她总觉得，他对自己不该是全然的冷漠。
七点整，员工通道开始有人流涌入。苏晴深吸一口气，随着人群走进大厦，熟门熟路地走向总裁专用电梯。
“苏小姐。”电梯口的保镖礼貌地颔首，却没有放行的意思，“顾总吩咐过，今天不见任何人。”
苏晴的心沉了一下：“他在忙吗？我只把粥放下就走，不打扰他。”
保镖面露难色：“抱歉，苏小姐，是林小姐的意思，说顾总最近太累，想让他多休息会儿。”
林薇薇。
这三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苏晴心上。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我知道了。”
她没有纠缠，转身走到总裁办公室外的休息区，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旁边还压着一张便签，是她练了很久的瘦金体：“粥温在保温桶里，记得趁热喝。”
做完这一切，她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那间位于公司角落的设计助理办公室时，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几分嘲讽。
“苏晴，又去送早餐了？”同组的李姐压低声音问，“顾总……收了吗？”
苏晴坐下，打开电脑，屏幕的光映得她脸色有些白：“嗯，放外面了。”
李姐叹了口气：“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顾总和林小姐马上就要订婚了，昨天财经新闻都播了，顾氏和林氏要合作开发城东的项目，这不明摆着是要联姻吗？”
苏晴的手指顿在键盘上，指尖泛白。
她知道。昨晚她在顾家门口等了三个小时，就是想亲口问问顾衍之。可他的车回来时，副驾驶上坐着林薇薇，她穿着顾衍之的外套，笑得眉眼弯弯，顾衍之甚至还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一幕，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每一帧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知道。”苏晴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我还是想试试。”
试试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试试能不能让他记起十七岁的那个雨夜，或许是试试能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半年来的付出，又或许，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中午休息时，苏晴去茶水间打水，正好撞见顾衍之和林薇薇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