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被我这个女人逼疯了。
他弯腰去捡手机，准备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可就在他抬头的瞬间——
他看见，一只晶莹剔透、仿佛由月光构成的手，正悬在那碗莲子羹的上方。
那只手，他再熟悉不过。
纤细，优美，无名指上，还戴着他当年送她的那枚订婚戒指的虚影。
林景辰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他疯了般地揉着眼睛，可那只手依旧在那里。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轻轻地，颤抖地，端起了那碗莲子羹。
一道无声的叹息，仿佛跨越了生死的距离，在他耳边响起。
下一秒，一滴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半空中滴落，精准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是一滴泪。
属于亡者的，眼泪。
第5章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时间、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那滴冰冷的眼泪冻结。
林景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背，那上面，一滴泪水正缓缓滑落，带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
这不是幻觉。
这触感，这冰冷，真实得让他灵魂都在战栗。
他猛地抬头，那双向来锐利冷漠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充满了恐惧、茫然，和一丝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疯狂的希冀。
“是……是你吗？”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声音破碎不堪。
“清欢……真的是你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那只半透明的手，在端起碗后，便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因思念成疾而产生的幻觉。
“不……”他痛苦地低吼一声，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野兽。
他猛地转向我，冲过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捏碎。
“是你！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他双眼赤红，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你告诉我！刚刚那是什么！那滴眼泪是怎么回事！那只手……那只手……”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再也没有了平日里半分的冷静自持。
我任由他抓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何被他亲手推开的真相，折磨得体无完肤。
“林先生，”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你思念成疾，出现了幻觉。”
“幻觉？”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被这句话彻底刺痛。
“不！不是幻觉！”他咆哮着，“我闻到了她的味道！我看到了她的手！我感受到了她的眼泪！”
“苏晚！你别想再骗我！你一定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她是不是就在这里！”
他摇晃着我，力道失控，我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我皱起眉，不再容忍。
“够了。”
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抬眸，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虚空，语气瞬间变得温柔。
